乔墨将没用完的调料一一包好,收在柜子里,林正将借回来的碗筷盘子都卸在棚子里,还有两个大木盆,接着就去挑水。
林正家不仅住的偏,挑水离的也很远,这也是其他几户人家搬走的原因。村子里一共两口井,一口就在村东头,一进村子就能看见,另一口却在村子北边的林家祠堂。林正挑水都是去村东头,绕路过去比去祠堂快。
乔墨觉得家里有口井才方便,可是,好像打口井很贵,还是算了。
林正挑水回来的时候,乔墨已经烧了一大锅热水。
“兑了热水再洗。”
“好,你放着,我来。”林正赶紧放下扁担,到厨房舀了半盆水端出去,合着凉水掺了一大木盆。随后又见他回来,拿了竹簸箕铲了半簸箕的灶灰出去。
“阿正,你弄这个干什么?”乔墨没看明白。
“用草木灰洗的干净。”林正想着他出身好,大概不知道,便又说:“乡下人家洗衣服去油腥都用草木灰,也有用皂荚的,不过我们这儿皂荚树少。”
皂荚少?那他想做肥皂的事就不行了呀。
乔墨不免有些丧气,洗澡连肥皂都用不上,干洗总觉得没洗干净似的。
刚蹲下想帮着一起洗,林正就拦住他:“这也不多,一会儿就洗完了,你就别沾水了。李阿嬷不是要教你做衣服吗?你过去吧,早点做了好穿。”
“好吧。”乔墨笑着领情,却想起一事,问他:“对了,你继阿么家的大弟弟是秀才了?”
古时候读书人金贵,哪怕是个秀才也很了不起,何况在这样的村子里面。如果那个大弟弟当真是秀才,将来真再考了举人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好事。
林正先是一怔,接着摇头,语气里不无嘲讽:“考了两次,没考上。第一次对外说是因为生病没做完考卷,第二次就是今年,榜单上根本没他的名字。到今天人都还在县城里‘苦读’没回来。”
只怕是羞于见人吧。
乔墨不无恶意的揣测,嘴里嗤笑道:“你那继阿么可真有脸说,居然说他那儿子是秀才。”
林正微愣,反应过来:“你见到他了?”
“见到了。”乔墨也没瞒着,反正林老嬷是个嘴碎爱编排人的,现在不说,等以后从村里听到,恐怕事情早被改的面目全非了。
“我从李阿嬷家出来,他拉住我,又是给看金镯子,又是夸他家林福,还一个劲儿的说你坏话。他打什么主意当我看不出来?”
林正顿时恼怒不已。
以往林正虽对继阿么不满,但看在林阿爹的份上,能忍让就忍了。可眼下是要抢他媳妇,怎么能忍?
乔墨一见他丢下东西就往外走,连忙拉住:“你做什么去?”
林正红着眼说:“我去跟他们说,如果真穷,我出钱给林福说媳妇。”
“你傻呀!凭什么!”乔墨知道他是气的,忙说道:“你别气了,我不是那种吃了亏不做声的人,他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使坏心,我就修理他的宝贝小儿子。反正那林福我看着也不像个好的。”
“以后你离他远点儿,他满肚子花花肠子,不知招惹了多少小哥儿,名声差的根本没媒人登门。”林正满眼嫌恶,心里还是决定找机会去跟林阿爹说说,若林阿爹不管,他就不再顾念情分了。
“嗯,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乔墨心里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前世他虽练了点拳脚,也是勉强防身,现在得了这副看似健康却软绵绵的身体,别说对付那林福,就是个壮实些的小哥儿也打不过。这么一想,他就决定把锻炼身体提上日程,总得有点自保的手段安全啊。
乔墨抱了那匹细棉布起了李阿嬷家。
冬天农闲,这个点人们没事做,不少人都站在村中的路上说闲话。
乔墨远远的就看见几个人,明显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即便听不到声音只看那表情也知道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何况他耳朵特别灵,能听见不少。说穿了,就是一群小哥儿羡慕嫉妒恨,说酸话罢了,当然,里面还夹杂着林老嬷散布的流言,对于他而言,完全是不痛不痒。
“乔哥儿来了。”李雪笑眯眯的迎上来,一面朝屋里喊了一声:“阿么,乔哥儿来了。”
乔墨见李雪腰间系着个荷包,正是他送的那个。
李雪摸着荷包道谢:“多谢乔哥儿送我荷包,我很喜欢,改天我给乔哥儿做一个。”
“不用了,我有呢。”乔墨与李雪说了两句就进屋子里去了。其实这趟他真不想来,他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做过衣服呀,可现在这算是逼上梁山了,不做不行。
李阿嬷招呼他坐,又给他介绍孙阿嬷。
孙阿嬷个子高高瘦瘦,不说话时看着有点木讷,一张口却是话音绵软,笑容也带着几分内敛:“这是阿正的新媳妇啊,长的可真俊,别说咱们上林村,只怕在白水镇都是头一个。阿正好福气。”
“可不是嘛,合该阿正的缘分到了,别人呀,只有眼红的份儿。”李阿嬷说到后面就哼了一声,谁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乔墨不想再说那些不开心的,便拿话岔开。
李阿嬷也知道时间紧,让孙阿嬷继续做喜服,他教着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