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能不能轻点?”
申屠祁坐在桌前,抬着胳膊让沈菀帮他换药,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沈菀没好气道:“那你自己来?”
申屠祁阴阳怪气,“怎么?把在卫辞那里受的气都撒在我身上了?”
沈菀抄起一个苹果堵住他的嘴。
“吃你的吧!”
半开的门被敲了敲,山庄的侍卫恭敬地前来禀报。
“少庄主,庄主请您过去一趟。”
沈菀跟随着侍卫来到谢霆的书房,没料到卫辞也在。
她无声地朝他投去询问的目光,卫辞只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谢霆看着二人“眉来眼去”,胸口就跟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重重地咳了一声,在沈菀朝自己看过来之时,脸上已经换上了慈爱的笑容。
“阿箬,过来。”
他旁若无人地打开了书房架子上的机关,取出了一块小小的方形血玉,递给沈菀。
“这是灵琊山庄的庄主印,本来想给你娘的,如今给你正是合适。”
沈菀推辞不受,“谢叔叔,我不能拿这个。”
谢霆却不由分说地塞入她手里,“没有你娘,就没有灵琊山庄,你哥哥是要当大将军的人,我相信你比他更
合适接管这里。”
沈菀紧紧地握着那块冰凉的玉石,“谢叔叔知道我哥哥在哪里吗?”
谢霆眸色一暗。
“我找你们来,也是为了此事。”
姜明渊和姜弋出事,谢霆是最早收到消息的,只是等他赶到关外时已经晚了。
“这段时日我一直派人在找,但是一无所获,唯一能肯定的是,你爹和你哥,已经不在塞北了。”
沈菀心一紧,颤着声,“他们真的……”
卫辞抚着她的脑袋,“别多想,他们比你想象的还要坚强,还有那么多塞北军,未必会出事。”
沈菀吸了吸鼻子,“我不信他们会叛变!一定是有人在背地里陷害他们。”
谢霆眸光一冷,“不错,关内有人跟平沙国勾结,就如我查到的段荣、钟远一行人,但是背后一定还有一条大鱼。”
卫辞道:“前几日宁州太守郑义秘密宴请平沙国大皇子裴云齐,我本欲以此为突破口,只可惜晚到了一步,裴云齐已死。”
沈菀摸了摸鼻子,讪讪道:“裴云齐……是我杀的。”
两人皆是一愣,待听她说明原委,又皆是松了口气。
谢霆抚掌大笑,“杀的好!平沙贼子兵力不如大阙,
便整日琢磨这些阴私手段,就是阿箬不杀她,我也要剁了他的狗头!”
沈菀取出了那封引荐信,“这是我从他身上搜来的,有人为裴云齐和郑义牵线,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陷害我的爹的人?”
卫辞没想到这么巧,他在找的引荐信,原来是被沈菀拿走了。
他反复看了几回,没从笔迹上看出什么,那枚私印更是前所未见。
指腹磨搓着纸面,卫辞放在鼻下嗅了嗅,眉头微微一皱。
“有芜花的味道。”
谢霆道:“芜花在塞北并不常见,是不是查出谁养了芜花,便能知道幕后凶手是谁了?”
“不止。”卫辞指着右下角的印章,“这是私印,我并未见过,但是上面的印泥却是极其昂贵的八宝印泥,整个大阙都找不出几盒。”
根据这两条线索,谢霆即刻派人去查。
卫辞将信折好,递给沈菀。
“菀菀,你便留在此处,我已传信回去,十一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今夜我便出关,去关外找你父兄。”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卫辞想也不想地拒绝,“关外十分复杂,我不能让你一起冒险。”
沈菀却铁了心,“我从京城出来,不是
为了逃难的。”
姜明渊和姜弋生死未卜,她如何能安心地立于温室之中。
卫辞拗不过沈菀,只能答应带着她一起。
谢霆本打算派人护送他们,被卫辞以人多惹眼为由拒绝。
送他们出了关,谢霆对沈菀道:“若有任何麻烦,拿着我给你的方印去找乌蒙族,他们欠我一个人情,会护你周全的。”
青竹泪眼朦胧地抓着沈菀的手,“小姐可千万要平安回来!”
沈菀安抚着她,“你留在灵琊山庄内,等我来接你。”
辞别了众人,他们踏着风雪出发,融入深沉的寒夜。
寒冬腊月,关外风雪漫漫,乌黑的马车徐徐走在深山雪道,车轮轧出了深深的车辙,远远一望,如寒冬景图中的墨迹。
越往北走,雪下得越大,几乎无法视物,加上道路难行,众人便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息。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没走多远就发现了一间废弃的草屋,大雪压折了松枝,松枝又砸破了屋顶,漏了好大的窟窿。
申屠祁习惯了关外的地形,带着人先前去探路,卫辞寻来了松枝,拉起了布匹,暂时补上屋顶的窟窿,以免夜间风雪侵袭。
沈菀反而成了最闲的那
个,干脆带上剑,去林间捡点柴火。
不知不觉沈菀越走越远,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