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父见面的第一句话,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本以为自己的女儿女婿婚后第一次回娘家,他怎么着表面也得高兴下才对,哪想话语却依旧刻薄,拒人于千里之外。
“爸,我和余笙放心不下你,所以特意过来看望下你。”
听了这话,殷若惜的脸微微一白,却是低着头,颇有些唯唯诺诺的说着。
“哼!我一个人在家好好的,犯的着让你来看望?”
殷天寿一甩脸子,“再说了,你已经进了余笙的门,就该安分守己的当他的妻子,没事老往外边瞎跑什么!”
留下这句话,殷天寿也没有请我们进门,便冷冰冰转身回到了屋里。
在来殷家的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着殷天寿会怎么招待我俩。
却怎么也没料到,他的态度竟会如此疏远,对殷若惜冷语刻薄不说,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和我说过半句话。
对此,若惜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苦涩。
“别介意,我爸性格一直都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说着,她也没有在意自己父亲的冷落,拉着我的手自行走进了屋子。
看到我们进来,殷天寿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顺手把桌上殷若惜的照片给翻了过去。
殷天寿虽然和其他八大家主一样家财万贯,但他这些年来过得并不好。
据我所知,他的妻子在生下殷若惜的时候,就因为难产而死。
在往后的十八年里,他也一直没有续弦,始终都是在和若惜相依为命。
如今若惜又已嫁入了我家,殷天寿也因此成为了孤家寡人……
“余少爷,你不在潜龙镇好好待着,今天却带着若惜登门造访,究竟有何贵干?”
泡上了一壶茶,示意我们先坐下后,殷天寿不冷不热地向我这么问道。
“因为我最近身边发生了很多事,也得罪了许多人,若惜和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我泯了一口他递过来的茶,向他这般如实说道。
“呵,难得你还有这片心思!”
对此,殷天寿冷笑了一声,“但我现在还没有老,寻常人想对付我也没那么容易,还犯不着让你这女婿来保护我。”
“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带着若惜回你的潜龙镇,安生的过自己的日子,至于我……用不着你们操心!”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我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换来的却是殷天寿的毫不领情。
而他的这番话,颇有些逐客令的意思,让我瞬间陷入了语塞。
可就在我想着该怎么回应是好时,殷天寿又有意无意看了一眼旁边的若惜,眼神里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色。
“不过来都来了,还是吃顿饭再走吧,免得有闲人说,我这当老丈人的亏待自家女婿!”
他的心里似乎很是纠结,在这一眼之中,却又很快改变了主意。
听了这话,殷若惜原本失落的眼神立马亮了,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我这就去给您做饭!”
“我自己来,你们年轻人办事都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
撂下这句慈爱却又冷冰冰的话,殷天寿随即起了身,独自一人就去了厨房。
而他对殷若惜的态度,也让我感到很是奇怪。
在这只言片语间,我发现他其实是非常在乎自家女儿的。
但不知为什么,却总是在人家摆出一副疏远刻薄的样子,仿佛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父女俩早已划清了界线一般。
一番忙碌过后,殷天寿很快便将一盘盘各色各样的菜肴端上了桌。
可当看清楚桌上的菜品后,我顿时傻了眼。
凉拌折耳根、酸辣蜂蛹、酥炸蚂蚁蛋、腌酸鱼、龟血汤……
一眼看去,只见这满满一桌的饭菜,尽是我之前从未接触过的异乡菜系。
和他所住的竹楼吊脚屋一样的,眼下殷天寿为我们所做的这顿午饭,也与整个黄河古道的风情民俗显得格格不入。
而在吃饭的时候,殷天寿虽然一直不做声,却依旧不停的往若惜和我的碗里夹着菜。
“殷叔,你和若惜该不会不是本地人吧?”
可我看着这满桌的菜饭却没敢动筷子,有些好奇的向他问道。
可因为还没有和若惜成亲的缘故,所以对他仍旧在以‘叔’相称。
“我若不是本地人,你爷爷当年又怎会选中我家呢?”
殷天寿这么回应着,但显然也明白我的话中所指,“这儿是我殷家的祖地,不过我年轻时长居外地,所有久而久之,便习惯了异乡的食居风情。”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里不知为何却忽然浮现出了一丝戾色。
对于这个所谓的异乡,殷天寿似乎并不愿过多提起,言语间也显得模棱两可。
对此,我也不便有多问,但总觉得他所说的‘异乡’,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余少爷,我女儿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她虽然表面上养尊处优,可实际上却是一个苦命人。”
这时候,他像是触景生情般,又对我这般嘱托道,“可我殷天寿没有通天的本事,给不了她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