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一声怒喝,七张沾染着我鲜血的纸钱随即从手中纷飞而出。
在一阵念咒声中,这些纸钱立即腾起了阵阵浓烈的阴煞之气。
这些阴煞之气迅速交织融汇,以那些纸钱为中心,化作了七道与我一模一样的鬼影。
呜呖呖!
随着我手一招,这七道鬼影立即发出阵阵长啸,夹杂着滚滚阴气,从七个不同的方向向着那神灵的独眼掠去!
对此,落花洞主显然也察觉出了我的意图所在,那轮由红灯笼所化的独眼随即向着后方快速逃离。
与此同时,大量的流火也在这一刻骤现当空,直朝着那七道鬼影迅速袭来!
可落花洞主终究只是一个蛊师,他的所有手段都逃不开蛊术的范畴。
蛊术本就是用来针对活人的,对于本就虚无没有实体的鬼灵,却并不曾起到任何实质性的效果。
而那些流火,其实本质上是一道道自山林间飞掠而出的树叶,饶是如刀片般锋利无比,也没法对那七道鬼影造成丝毫伤害。
蓬!
终于在某一刻,这道独眼被我的鬼影所追上。
所有鬼影的身躯顿时蓬然溃散,来自他们体内的阴煞之气,此刻也尽数没入了那轮独眼之中!
一时间,这轮独眼发出一阵剧烈震荡,却是逐渐显露出了原形,重新化作了一盏红灯笼。
而其中原本赤红的灯火,此刻也在阴煞之气的侵蚀下,化作了一团幽蓝的鬼火。
鬼火不断从灯笼中喷薄而出,不过眨眼间就将那灯笼烧得千疮百孔。
随着灯笼受创,天空中的那一尊屹立云端的神灵,以及四周的尸山血海,此刻也开始变得扭曲模糊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这些幻象便已尽数破灭。
我眼前的景象也重新恢复了清明,再度回到了殷家的庄园之中。
而殷天寿和殷若惜,此时也依旧待在庄园中。
可一根根粗长的树藤,眼下正不断从地底生长而出,犹如一道道魔爪般,直朝着他们父女二人不停抓来。
而殷天寿一边保护着若惜,一边应付着那不断掠来的树藤,却是越发的力不从心。
对此,我也不曾有迟疑,一道尸水当即纷飞而出,朝着那些树藤迅速泼洒而去。
在尸水的腐蚀下,这些树藤开始迅速腐朽凋零,最终化作了一截截枯木散落一地。
“殷叔,你们还好吧?”
看着殷天寿那满身的伤痕,我随即向他关心道。
显然在我被困幻象中的这会儿工夫里,他和若惜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
“落花洞主……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如果再晚上一点,我和若惜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虽然危机已暂时解除,可殷天寿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眼里却依旧心有余悸。
见他暂时无恙,我也多少放下了心来,随后便向着那盏红灯笼看了过去。
在鬼火的侵蚀下,此时这盏红灯笼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了骨架,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掉在了距离我们不远处的一片花田中。
“想不到……你这个行走在俗世的鬼道人,道行竟这般高深!殷家这些年来,还真是找上了一座了不得的靠山呢!”
可即便如此,来自落花洞主的一直也并不曾完全从这红灯笼中抹去,来自他狰狞的声音依旧在灯中不断响起。
听了他这话,本就受惊不轻的殷若惜脸色再度一白,下意识躲到了殷天寿的身后。
“若惜,嫁给我是从你一出生就注定的天命,你是逃不出这道天命的!”
“用不了多久,你还是会自行回到苗寨中,顺从地做我的新娘!你今生注定无路可逃,这个鬼道人也留不住你!”
落花洞主正不断结着谶言,声音响彻了整个山谷。
“一道精怪的化身而已,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对于他的喋喋不休,我显得很是不耐烦,随即大步走上了前来,一脚重重踏在了这盏早已千疮百孔的红灯笼上。
蓬!
一时间,整个灯笼骨架当即支离破碎,化作了根根碎屑飞溅当场。
落花洞主的化身,破灭了。
而我向着四周看了一眼,也不觉倒抽了口凉气。
因为这道化身的到来,此时偌大的殷家庄园早已满目疮痍。
只见花田中那原本茂盛茁壮的花草树木,眼下已经尽数枯萎凋零。
在那些从地底冒出的树藤来回翻搅下,四周的地面也像是被犁过了一般,被撕开了一道道深长的沟壑。
连成一片的竹屋吊脚楼,也在他的摧残下成片成片坍塌下来,化作了满眼废墟。
经过这一战,殷家在山谷中经营了十几年的心血,无疑已被毁于一旦!
可造成这一切的,仅仅只是落花洞主的一道化身而已。
若是与他的本体硬碰硬,那我恐怕还真没多少胜算……
“唉,辛辛苦苦十几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呐!”
看着已经被彻底毁掉的庄园,身为殷家家主的殷天寿也不由万分痛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殷叔你也莫要难过,一切迟早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