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景修就要丧命,温桐颜借靠树的韧性,对着景修的屁股,一脚将他踹了出去,可她自己,却被匕首插了个正着!
闷哼声响起的同时,景哲一剑刺死偷袭者,“温桐颜,你怎么了!”
“我没事。”她咬牙道,那一匕首从她的小腿刺下,割断了小半的腿肌,若是寻常人早就痛晕过去了,可她却强撑着不肯倒下。
这时景修终于爬了起来,一把将她抱起。
恰好景哲开口让景修抱着温桐颜跟上,她痛得满头大汗,也没注意到景修是在景哲开口前抱起的她。
树林里不好走,难免碰触到她的伤口,每一下都疼到她整个人痉挛。
黑暗中,看见她咬牙强忍的模样,他眸光微凝,却最终一言不发。
等景哲护着他们一路杀到十三卫汇合,那些黑衣人也知道今晚的夜袭失败,毫不犹豫的下令离开。
此时天色渐亮,景哲担心黑衣人会杀个回马枪,便下令原地戒备,等待天亮。
这次的遇袭虽然凶险,好在他们的人一个都没死,受伤最重的竟然是温桐颜。
等钱太医点了盏灯凑近一看,众人都被她的伤口吓了一跳。
因为她一直都没有吭声,所以他们以为她只是受了点轻伤,最多划破点皮肉这种,可现在一看,这哪是划破点皮,这是半条腿都被切开了啊!
只见一道整齐的切口从她小
腿中间切下,隐约可以看见森森白骨!
“快,快去拿药来!”钱太医拖着她被切开的小腿肚,生怕一不留神这块肉就会掉。
刚刚赶来的张果儿看着这道可怕的伤口,面色惨白道:“装药材的马车跑丢了……”
钱太医焦急道:“温小姐的伤口必须马上缝合,没有止痛药,这可如何是好!”
景哲阴沉着脸靠近,竖指就往她睡穴点去,却被钱太医叫停,“没用的,这种伤口缝合,就是被打晕了也会痛醒,到时候身体无意识的乱动,只会给缝合增加困难。”
“钱太医只管缝,我受得住!”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温桐颜目光坚定的开口。
因为她的坚持,钱太医最终还是动手了。
看着针线穿过她的血肉,钱太医紧张得手都在抖,她却还能笑着让钱太医不要怕,在场众人无一不钦佩。
角落里,景修看着这一幕,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捏住。
她,是为了救他受的伤!
天亮之后,侍卫终于将四散的马车找了回来,只有景修坐的那辆,拉车的马被一箭射死,车厢摔坏,无法再用。
收拾好后,车队再次上路,只是速度慢了很多,经过昨夜,他们所有人都身心俱疲,加上温桐颜的伤势,当务之急不是赶路,而是找个地方休息。
车厢里,景修缩在一角,将位置让给了温桐颜,香兰在她
身边随时待命。
“小姐,你休息一下吧。”香兰看着满头冷汗的温桐颜,满脸的心疼和自责,都是她没有照顾好小姐,才让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
马车的速度再慢都是颠簸的,而再轻微的颠簸都能让她的伤口一直疼痛,就算喝了药,那种痛也足以让她无法入眠。
既然无法休息,她索性问起了昨夜的情况。
“昨晚那些人用了迷香。”香兰也是了解她心思的,第一句就解了她心头的疑惑,她向来浅眠,尤其是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了,没理由发生了打斗都睡得着。
点头示意香兰继续,“那些人一上来冲散了马车……”
原来昨夜的偷袭者用的迷香剂量不重,他们习武之人就开始花了下眼,等偷袭者又用火把惊了马,把众人冲散,他们也都清醒了。只是偷袭者利用人数优势把所有侍卫都拖住,然后逐一进攻马车,他们看着就没有办法。
好在她提前布置,有人的马车上都有会武功的。尤其是张果儿,虽是文臣子女,一身功夫却惊艳,护着钱太医和蕙兰都平安无事。
只有他们这辆出了点意外,香兰在厮杀中不小心掉下车,驾车的侍卫拼着重伤,以一敌多将偷袭者全部拖下了车,所以才会有她醒来时那一幕。
香兰很自责,如果不是她那一声暴露了位置,也许小姐就不会受伤。
温桐颜自然不会怪她,“傻丫头,如果不是你那一声,也许我早已死在敌人的箭下。”
事实上,当时如果不是马突然受惊立起,替她挡了致命的一箭,她已经死了。但是这话温桐颜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有注意,事后回想起来,不止是马,追击他们的火把熄灭的也很突然。
而当时,只有她和景修……
瞥了眼身侧,景修还是一副紧紧闭着嘴的模样,温桐颜柔声道:“七殿下今天精神头不错,怎么不说话?”
景修鼓起嘴,看了眼香兰,又看看她,最后捂住了嘴。
温桐颜还没反应过来,香兰却恍然大悟道:“七殿下,危机过去了,现在可以发出声音了。”
景修立马一脸委屈的张口道:“香兰姐姐骗人,大家都说话了,就不让修儿说话!”
温桐颜恍然记起,她醒来时他说的话,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一个十八岁的成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