尢一手带回了一个很糟糕的消息,因为证据不足,皇帝仍然相信她和白宣之才是杀人凶手,并且私下里让尢一手传话,希望他们能够主动认罪。
届时,要委屈他们在大理寺再住一段时间,景国会派使团前往云国,讨要了足够的补偿后,再揭过此事。
这种话根本不用动脑子温桐颜就听懂了其中玄机。这哪是证据不足所以皇帝不信,恐怕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让皇帝放弃这么好一个宰云国的机会吧!
“此事关乎我和二表哥的声誉,并非我一人可以做主,还请尢大人见谅。”温桐颜淡淡说完,直接就起身了,一副她要去找白宣之商量的模样。
换了别人,主人都要离开了,客人怎么也该起身告辞。但尢一手就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在送客一般,动作僵硬地倒了杯茶,自顾自喝了起来。见温桐颜看着自己,还对着她举了举杯。
“皇子妃请便,本官就在此静候佳音。”
温桐颜:“……”
无语之后,黑白分明的眼眸深深看了眼尢一手,那张阴沉的脸上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尤为渗人!
收回眼,莲步轻移,温桐颜转身就走出了房门。听兰一手提着剑,紧随其后。香兰愣了愣,转身提了盏灯笼。
“
小姐,听兰,等等我。”
大明寺内院住的都是贵人,所以即便到了晚上,走廊里也点着灯,香兰追出来才发现自己多此一举了,不过未免被甩下,她也没有掉头回屋。
听兰跟在温桐颜身边,小声道:“小姐真要背了这锅?”
温桐颜摇了摇头,脑海里还是尢一手渗人的笑。
“我在想,尢大人是不是在提醒我……”眉头轻蹙,她专心思考着,却忽略了脚下的台阶,好险听兰及时扶住。
香兰从后面追上来,把灯笼往走廊边一搁,扶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真是的,走这么快,这夜路哪有白天好走呀……”香兰小姐姐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多半还是不开心她们竟然不等她。
但是这番无心之言却如同一道闪电化开了温桐颜心里的迷雾!
尢一手昨天为何特意告诉她余念的尸体有疑点?
他不是跟她解释为何要搜身,而是提醒她,真正的凶手身上必有伤痕!
深夜登门,在主人离开后鸠占鹊巢,可不就是告诉她,今夜凶险,务必想方设法自保!
见她面色突变,听兰立马反应过来,“小姐可是想到对策了?”
“景哲那里定是出了问题,”温桐颜蹙眉,“先去见见我那位二表哥吧!”她这才觉得,这位皇
子这两天的表现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夜色已深,白宣之却并未睡下,不仅如此,在温桐颜敲响他的房门前,这位终日里懒洋洋的二殿下才刚刚换好衣服。
没等白宣之开门,温桐颜直接推门而入,正好把白宣之藏东西的动作逮了个正着。
“额……我说表妹,虽然咱是兄妹俩,但是你这也太……”边说着,他边做贼心虚地把手往身后放,只可惜,话未说完,温桐颜已经不客气地抢走了他手中的衣服。
等她拎起衣服,他才弱弱道:“……不见外了吧!”
温桐颜权当没听见白宣之的话,冷笑着问道:“夜行衣,二表哥这是去哪采花回来呢?”
难怪他白天一副神色厌厌的模样,她还误以为是被她们母女俩折腾的,还感到内疚,可他倒好,晚上不睡觉跑出去做贼?
早知道是这样,她的内疚就应该拿去喂狗!
白宣之敏锐地察觉到她是动了真怒,一边取走了她手里的夜行衣,一边按着她坐下,随手一甩,把那万恶的夜行衣甩到了屏风后,才狗腿地给她端茶倒水,嬉皮笑脸道:“我能采什么花呀,放着表妹这样一朵人间富贵花在眼前,那些庸脂俗粉哪还能入得了我的眼……”
温桐颜还沉着脸,一声不吭
,听兰锐利的目光已经扫视过来。
“额……开玩笑开玩笑,”白宣之讪讪笑道,又小声嘀咕了句,“我哪敢惦记你啊,陌流离那个臭奸商还不得杀了我。”
他声音太小,温桐颜并没有听清楚,只是隐约听到一个陌字,一个奸商,不由疑惑地问了声,“什么?”
“没没没,”想到被某人威胁的过程,自觉脸上无光的白宣之摆了摆手,难得摆出一张正经脸,道:“我是说,难道表妹不觉得那个曾醉蝶疯得很蹊跷吗?”
这个问题白天香兰也问过,但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再听白宣之问起,又是另一番滋味。
黑白分明的眼眸微沉,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她想到一个可能,“你去监视曾醉蝶了?”
大晚上不睡觉去监视,这样就可以分辨出曾醉蝶是真疯还是假疯吗?
白宣之笑了,温桐颜奇道:“她真的是装疯?”
可谁知,他却摇头,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有可能!”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有可能!
温桐颜眉头刚蹙,白宣之就解释道:“从第一晚起我就一直在看,但是这三天下来,我没有一次看到她正常过。”
“那岂不是说她确实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