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淮的食船夜晚最热闹,因此白天基本没有船主会出船,温桐颜三人逛了好一会后,才在桥下发现了一位正在杀鱼的年轻男子。
男子身边停着乌篷船,一位编着长麻花辫的妙龄少女蹲在船头烧着锅,显然,这是一艘在休息的食船。
温桐颜忽然想起,上次夜游小秦淮,她找的那艘食船也是做鱼的,这会儿她想不起来那艘船的模样了,满脑子却都是那盆没有吃上一口的鱼。
都说怀孕的女人胃口最任性,想吃什么就非要吃到不可。她此时就是这样,一想起杀手厨娘端来的鱼,就流口水,看着那年轻男子手中的鱼,眼睛都发光了。
“小姑姑,”见她直勾勾地望着桥下的年轻男子,白子濯顿时不乐意了,可几句话都没有唤回她的注意力,不由得醋味十足道:“一个渔夫而已,哪有子濯好看啊!”
明知他是在打趣,她失笑应和,“是是是,我们的子濯小世子最好看了,云国第一美人非你莫属!”
“哪可不,除了小姑姑,这世上还有比子濯更好看的?当然,白宣之那个人妖不算!”终于得到她的回应,白子濯一下子笑眯了眼。
如墨的眼眸粘在她身上,自然不曾忽略她的目光,而且他更清楚她看的是什么,原本并无波澜的眼眸却因两人的嬉戏而微沉,他忽然抬步,轻声落在杀鱼男子身边。
“开船。”
沙哑的声音吓了杀鱼男子一跳,手中正在开肠破肚的大青鱼脱手,占满鱼鳞和鱼血的刀一下子冲着武王。
“食船,鱼。”武王全然没有在意面前的刀,简洁的三个字后,袖中直接飞出一粒金块,钉在船上。
“小妹!”
杀鱼男子还以为是什么暗器,一声惊呼,也顾不得突然出现的危险了,拔腿就要往船上跑。
船头烧着锅的姑娘胆子反倒要大一些,扣下了船头的金块,小声惊呼了下,却跳下了船,怒气冲冲杀到了武王面前。
“你这人怎么这样!万一把我家的船弄坏了怎么办!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啊!我告诉你,拿着你的破钱给我走!”看着文文静静一姑娘,竟然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武王还没反应,一手还握着杀鱼刀的男子反倒急了,小心驾着姑娘,一边偷偷抢过姑娘手里的金块,放在嘴里咬了下,那苦兮兮的脸顿时笑开了花。
“小妹小妹,别这样,形象,形象!”杀鱼男子小声提醒着,把姑娘架到了船边。
姑娘起初还没有发现自家大哥的小动作,由有些不忿,“不是,哥,这人也太没礼貌了,你看船头这都一个洞了,这可是咱家最值钱的家当了,万一漏水啊什么的,以后咱们怎么靠什么吃饭啊!”
男子闭眼点着头,瞄了眼全身一个色的危险男人,才小声对着姑娘道:“那金块,够买十艘了!”
姑娘只知金块值钱,却没有这么明确的衡量,当即眼都直了,就是面子还拉不下来,一边瞪着武王,一边后知后觉,惊慌道:“那也不能……咦,金子呢,哥,金子不见了!”
这动静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功夫,嬉戏的姑侄俩在武王开口时就已经停止了闹腾,只不过温桐颜大着肚子,白子濯又太过小心,直到此刻才绕到桥下。
武王人高马大,又一身黑,脸也用黑铁面具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浑身上下散发出冷冰冰、
生人勿进的危险气息,确实比较让人害怕。
而姑侄俩都有着一张惑人的容颜,温桐颜在云国这五个月,静心养胎,远离阴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光辉,天然增加好感度。因此两人这一下来,船主兄妹反倒手足无措起来。
就是那种平民百姓看到真正的显贵人士通常都会有的局促。
“黑面具,你干嘛呢!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人家兄妹俩一看就是正经人家,不是什么杀手!”白子濯坏笑道,故意不喊他武王爷,就是想看他在她面前出糗。
可谁知,对着船主兄妹俩半天都无动于衷的武王,此时竟然蹲下身,全然没有嫌弃那只被扔在地上的大青鱼,要知道那船主哥哥杀鱼是杀了一半扔下的鱼,雪白的鱼肚子划拉开,鱼肠拖了一半在外面,而那鱼又没死透,在地上蹦跶了半响,又是泥又是血的。
此时鱼也没劲了,鱼眼珠子瞪着,那模样不止是脏,还很渗人。
武王的阴影加上白子濯口中的杀手二字,让兄妹俩同时往后退了一步,却见他只是单手拎着鱼在水中洗了洗,就把鱼还给了船主哥哥。
“食船,吃鱼。”沙哑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比上一次多一个字,却终于让兄妹俩理解了他的目的。
船主哥哥当即就弯腰点头,笑呵呵就要摆弄船,却被姑娘一把拦住。
姑娘倔强道:“哥,咱不做这种人的生意,有钱了不起啊,他要吃鱼就做啊,咱家的船现在可在休息呢,要吃鱼,晚上开船再说!”
“说什么你!”船主哥哥小声道,瞪了眼姑娘,又对武王摆了请上船的低姿态,才小声跟妹妹解释起来,“咱们金子都收了,做
生意就是要讲究信用,再说了,咱们开一个月的夜船,也赚不到这一锭金子啊!”
看着船主哥哥从怀里摸出金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