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放肆!成何体统!”
太后三连骂为之后的拉锯定下了基调,不论白子濯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太后只有四个字——绝无可能!
在白婉玉和温衡回云国的问题上太后倒是有退步,夫妻俩人,一人留一人走。
一起走?
就算太后同意了,景皇也不会同意。就算景皇同意了,文武百官也不会同意!
这种情况也在温桐颜的预料之中,她从始至终都很淡定,即便被太后指着鼻子骂白眼狼也没什么反应。
倒是白子濯见不得有人说她,硬气的留了句“那就看景国的皇帝是不是也能够这么嘴硬!”后,就拉着她们母女离开了。
相府,温衡已经等待多时。
早早来到相府找小姑父品茗下棋的白宣之一把扯过还想上前凑近乎的白子濯,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一家三口。
“颜儿!”
“爹!”
父女相见,自然又是一番感人场景,不必多说。待激荡的情感平复,白婉玉才把温桐颜的目的和盘托出。
“颜儿……”温衡叹息良久。
这让温桐颜有些误会,“爹难道还是放不下景国,放不下景皇吗?”
曾几何时,温衡就是一心报国,为此拒绝了云国的驸马之位,白婉玉爱他,所以宁愿跟着他在景国过苦日子,不惜二十年没有回家。
“不,这么多年,爹早就看透了。”白衣相卿看着远方,悠扬的思绪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沉重。
白婉玉拉过他的双手,夫妻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是共同经历过才会有的默契,温桐颜虽然不知道父母的故事,但她理解这种情绪,因此,她没有打断
,只是默默等待着。
半响,温衡眨眼,将眼里的晶莹随着思绪一起掩下。
“你可知皇上为何封为父白衣侯?白衣侯,督百官,你说百官之师若是去了别国,这景国的朝堂还能安心吗?在皇上封下白衣侯时为父就懂了,他,不会放我们离开的!”温衡道,这是他伴君数十载,对景皇的了解。
但是温桐颜却从父亲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似有心痛,似有失望。
没有劝解,她只是笑着安慰道:“只要爹肯离开,其他的交给女儿就好。娘也是,不要多想。”
温桐颜拍了拍母亲的手,左手上的璎珞让白婉玉明白,她已经得到了毒女的认可。
她背后站着的,是三分之一的云国,不怕景国不放人!
这样的认知让白婉玉瞬间红了双目。
“爹……你外公外婆,大伯他们身体还好吗?”人说近乡情怯,她离家二十年,音讯全无,又如何能够不记挂亲人,只是她认定此生相聚无望,所以干脆断了自己的念想,这样才有几天安稳觉睡。
而此时,她的女儿告诉她,她可以回家了,这一刻,她害怕,要是家里人生气不认她了怎么办,虽然这几个月,她和毒女保持联系。但要是亲人健康不再,父母年华老去,她该如何面对!
“娘!娘!”温桐颜紧紧握住母亲的手,不住的点头,给母亲最大的支持,“娘你放心,老爷子硬朗得很,一只手呀,就能掀翻朝廷,就是想您了。老太太也很好,吃斋念佛,看起来年轻着呢,跟我娘一样是个大美人,就是呀,天天记挂着女儿在外面住的好不好
,吃得习不习惯,这记挂的太多了,难免添几条纹路……”
后面的话已经不用说了,白婉玉已经泣不成声。
她轻声安慰着,让母亲哭个痛快,黑白分明的眼眸不经意间看向父亲,只见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紧紧锁着母亲,眼眸里多出了怜惜和坚定。
这就是她要的,要爹娘下定决心回家!
哭也哭够了,白婉玉不好意思了,掩面回房收拾去了,只有父女两人,温衡才认真看向温桐颜。
“你娘不在了,跟爹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温衡道。
一模一样的眼眸,一模一样的洞察人心,让温桐颜开不了口,说不出早已想好的说辞。
最终,她只能别过脸,“爹,这些事,只能让女儿自己想通。”
景修就是陌流离,这对爹娘来说应该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难道要她告诉爹娘,是他设计给她下药,对她羞辱至极,只为了让她不嫁给景哲。
她是他夺嫡的牺牲品?
这些话,她说不出口……她,自己都还有疑惑!
“不论如何,你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即便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该为小然儿想想……”温衡说到一半,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如果为了他的孩子着想,当初他就应该去做云国驸马,而不是手染鲜血。
看着父亲突然落寞的神情,她打起精神,安慰父亲道:“爹放心,等您和娘到了云国,咱们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小然儿会很开心的。”
“那如果有一天小然儿问你要爹呢?”
“那就给他找一个爹!”
话音刚落,白子濯跳了进来。
“小姑姑说得对,姑爷爷您别急啊,子
濯第一个报名给小然儿当爹!”白子濯道,一边笑嘻嘻的说完,一边认真给温衡见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