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绪脸已经很黑了,他盯着裴九思,那眼神欲杀了他一般。
裴九思却外头笑着,“宣阳侯见了本王怎么不行礼?”
谢绪火气更盛,但此刻只能压制住,弯腰行了个礼。只是一起身,他便上前一步拉住陆轻染,不顾她愿不愿意,粗暴的将她往外扯。
“这几日,侯府到处找你,你却和……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陆轻染被谢绪扯得踉踉跄跄,想甩开却也甩不开。
“谢绪,你放开我!”
“跟我回府!”
陆轻染正无力挣脱,下一刻,裴九思上前将她揽住,并打掉了谢绪掐着她胳膊的手。
谢绪回头看到裴九思,眼神又冷又锐如冰刀一般,火气上涌,呼吸粗重,“长宁王,她如何都是我谢绪的夫人!”
“宣阳侯竟然知道她是你夫人。”
“你!”
“那你也真够大度的,竟让她怀上本王的孩子。”
谢绪听到这话,脸更加难看,想身后去拉陆轻染,又被裴九思打掉了。
“伤了她,侯爷你可担待不起。”
“我……”谢绪咬了咬牙,“我谢绪还不至于伤一个女子,尤其她还身怀六甲。”
“侯爷的保证,你自己听着不可笑?”
“殿下,您与她这般纠缠不清,此事若传出去,不止我侯府,您脸上也没光!”
“那不巧,本王最不在意的就是脸面。”
“那皇家的脸面呢?”
“我相信侯爷不敢让皇家丢了脸面,对吧?”
“长宁王!”
“宣阳侯,本王曾当你是个堂堂正正,有血性,有担当的男人,现在看来,本王想错了。”
裴九思扶住陆轻染,见她脸上有疲乏之色,便让她靠着自己。
“关于那事,本王还没找你侯府算账。但不论你参没参与,你对你的夫人应只有愧疚,并在她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说罢,裴九思扶着陆轻染往外走。
“姐姐,你脑子糊涂了吧,你是有夫之妇。”
陆婉柔还想拉住陆轻染,但被她躲开了。
“别碰我。”
“姐姐……”
“你非要我当众将你俩的丑事说出来吗?”
这话一出,陆婉柔再不敢拦陆轻染了。
陆轻染沉了口气,让裴九思扶着她往外走。本来心情好好的,因见到他来,一下子坏透了。
下山的路上,陆轻染眉头一直皱着,庄子上简单清净的日子,她很喜欢,可终不能长久。外面魑魅魍魉,她也必须出去去拼去打。
陆轻染想到这儿,微微叹了口气,这时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猛地抬头见繁花千树,枝枝绽放,如云似锦。
风过,一片片花瓣打着旋飞下枝头,落到她肩头,落到她袖子上,她张开手,便收集了一捧花瓣。
远处的雪山,近处的花海,美的让人痴醉。
“这里怎么会有一片梅花林?”
陆轻染回头问道,却见裴九思于几步远的地方,正仰头望着一树梅花,似乎陷入了沉思。那梅花浓艳,却不及他的颜色。
她没去打扰,而是欣赏自己的风景。
许久,裴九思将一枝红梅递给她。
“我母后独爱梅凌寒而开的烈性,买下这庄子也是因为这片梅林。”
陆轻染了然,原来是这庄子是先皇后的私产。
“我想母后生前,每年梅花开的时候,她定会来看一眼。”
原来,刚才他在思念母亲。
这时,陆轻染闻到一点血腥气。她下意识往裴九思腰间去看,因他今日穿着月牙白的锦袍,因此一眼就看到了伸出来的血迹。
“我昨晚给你的金疮药,你没用?”她略带责备道。
裴九思低头去看,这才发现,“怪不得有些疼。”
陆轻染美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先回去吧,我给你包扎。”
因路上有雪,一路上裴九思都扶着陆轻染。
“你说你从燕州回来,那你去燕州做什么了?”
“协助查一桩贪污案。”
“可你又不是大理寺的官员,为何让你去查?”
裴九思眸色深了深,“此事牵扯到安王。”
“三殿下?”
“嗯。”裴九思冷哼一声,“脑子笨还贪心不足,父皇让我跟着一同去燕州,便是要将他从此事中摘出来,免得引起一些不可控的动荡。”
“那谁伤的你?”
“老三派的人。”
“你不是去帮他吗?”
“这蠢货显然听谁挑拨了,但既然他不仁,我也没必要再帮他,于是深入查了查,将他私通官员的罪证一并禀报给父皇了。”
陆轻染思量了一会儿,道:“你说他听人挑拨,这个人是……是太子?”
“是他。”
陆轻染重重叹了口气,他是太子,母妃是如今最得圣宠的容贵妃,便是裴九思这个先皇后嫡子也只能吃这哑巴亏。
可太子当他是眼中钉肉中刺,不除掉他,便会一直使阴招对付他。
回到庄子上,陆轻染给裴九思包扎了伤口,然后将那串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