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裴祈辰折了几枝将开未开的红梅送给陆轻染。
“其实一直想送夫人的,但我养的那株红梅不知是养得太精细,还是那暖房太憋闷,它一直不开花。”说着,裴祈辰还有写不好意思,“愿夫人能得偿所愿,事事顺遂。”
陆轻染接住那几枝红梅枝,笑了一笑,“也愿六殿下心想事成。”
回到侯爷,陆轻染让青竹将那几枝红梅插入瓶中,仔细欣赏许久,而后起身去了谢绪的书房。他正在里面处理公务,见到她来,微微有些吃惊。
“厨房做的栗子糕,我尝着好吃,便想到了侯爷。”她笑着走进屋里,将还冒着热气的栗子糕放到了靠墙的方桌上,她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谢绪放下毛笔,一脸思量的在陆轻染旁边的位子上坐下,“你有事找我?”
“没有啊。”陆轻染说着还将栗子糕往他跟前推了推,“侯爷快尝尝吧。”
谢绪面对陆轻染突然的殷勤,又看看这盘栗子糕,有些不敢伸手。
“没毒。”陆轻染道。
“我不喜欢吃甜的。”
“不怎么甜的。”
陆轻染捻起一块,直接往谢绪嘴里送。
谢绪一边往后躲一边接着,盛情难却下咬了一口。
“怎么养,好吃吧?”
“还行。”
陆轻染笑,“前几日因为妹妹的事,我和侯爷之间也有些不愉快,今日我过来便当是给侯爷请罪了。”
谢绪笑了一声,“你竟也有觉得自己做错的时候。”
“我不觉自己做错了啊。”
“那你来请罪。”
“我们是夫妻啊,总要有一方先服软的,可服软的那一方不一定就是做错的一方,对吧?”
谢绪抿了一下嘴,将栗子糕往陆轻染那边推了一下,“我们算什么夫妻。”
“虽然有名无实,但也算的。”陆轻染又推了回去,“你多吃一些,我今日上山下山的,实在累了,便早些回去休息了。”
谢绪皱眉,“你上山去了?”
“是啊,我和六殿下一起。”
“你和六殿下?”
“我先前给他治过病,算是朋友。他心情不好,请我上山赏梅,我便跟他一起去了。”
谢绪将手中未吃完的栗子糕放下,“你没觉得不合适?”
“不合适吗?”
“他是男人,你是女人!”
“侯爷可以这样想,他是病人,我是大夫。”
谢绪沉了口气,“我不与你辩,总之你以后离他远一些,他身边危险也不少。”
“怕是没有以后了。”
“怎么说?”
陆轻染往谢绪跟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道:“皇后欲逼他上位,而六殿下却只想过寻常人的生活,所以他打算明日一早偷偷出城,自此远离平京。只是,皇后似乎看穿六殿下的心思了,在他身边安插了很多人,只怕他轻易逃不掉,那位子他不争也得争。
谢绪眼眸陡然一深,“当真?”
“六殿下没必要骗我,我也没必要骗你呀。”
陆轻染耸耸肩,又嚷了一声太累,然后往外走去。一直走出去很远,走到廊子拐角处,她才停下来,静静看着书房门口。
这时一守卫进去了,不多久谢绪和那守卫急匆匆离开。
陆轻染眼睛眯了眯,谢绪是太子一党,这是毋庸置疑的。如今太子获罪被禁足,而六殿下身子康复,皇后立马动了多嫡之心,他们一方势力崛起,自然也成了太子一党最大的威胁。
要彻底消灭这个威胁,必定要在六殿下变强之前先杀了他,而六殿下私自逃出京,这是最好最难得的机会。
陆轻染故意透漏给谢绪,便是要他或是他背后的姜云月动手阻止裴祈辰出京的。
只要他们两方起了冲突,成为对手,那她和裴九思就能喘口气了。
当然,也要看裴祈辰的运气,万一他太子一党杀了,她这一步仍是输。
翌日,陆轻染在西院未出门,一直等着段嬷嬷的消息。这一等竟等到日头西陲,将要用晚饭的时候,段嬷嬷才回来了。
“姑娘可放心了,六殿下果然遇到埋伏,但皇后的人及时赶来救了他。”
听到这话,陆轻染大大松了口气。
“那就好。”
而她这口气刚松下,那边李管家过来,说是皇后召她速去长乐苑为六殿下治伤。
陆轻染看向段嬷嬷,段嬷嬷凑过来小声道:“六殿下虽被救,但身受重伤,差点一命呜呼。”
陆轻染深吸一口气,不愧疚是不可能的,但她很快收了起来。他的命是她给的,她不要他一命抵一命,只要他帮她暂时挡一挡太子一党的攻击。
来到长乐苑,进了后院,但在正房前被太监总管李公公拦住,等他进去禀报。
李公公在,说明皇上也在。
果然,在李公公打开屋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皇后的悲诉。
“皇上,辰儿自生下来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病好了一些,那些人就坐不住了,势要杀死辰儿。皇上,他是您的嫡子啊,您得给他做主,不能让那些人太嚣张了。”
皇上一掌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