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绪看到她脸上的伤一愣,但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并没有多问。
他将两个锦盒放到桌子上,淡淡说道:“皇后似乎有急事想见你。”
“急事?”陆轻染装糊涂。
谢绪盯住陆轻染的眸子,“六殿下身子一直很虚弱,太医曾断言他活不过这个冬日,但你治好了他。”
“我医术确实还不错。”
“又或许六殿下并没有痊愈?”
“谁都会生病,何况大病初愈的人,身子本来就弱。”
“所以六殿下并没有康复……”
“大抵应该是小病而已。”
谢绪收回视线,在陆轻染对面的位子坐下,“你是宣阳侯夫人,不管你心偏向谁,但你最好记住你的身份,也当以侯府的前途为重。”
“侯爷什么意思?”
“与皇后和六殿下不必真心相交。”
“那与谁真心相交?”
“你是个聪明人。”
“太子?”
谢绪垂下眼眸,“他是国之储君,我等臣子当尽力辅佐他,祝他一臂之力。”
“侯爷这气度,真让我佩服,为助主子,连自己夫人都折进去了。”
“陆轻染!”
“可惜我没有这气度。”
“你助六殿下就等于和太子做对,和侯府做对!”
“侯爷说的太严重了吧,我只是大夫,给病人看病是本分,实在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争斗。”
谢绪皱眉,“陆轻染,我知道你聪明,搭上皇后和六殿下无非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但我也警告你, 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侯爷的警告还是自己留着吧。”
谢绪脸色青了青,起身将那两个锦盒往陆轻染跟前推了推,“皇后特意命我拿回来给你的,让你补养身子。侯府的门,你别想出去,所以有些心思最好趁早死了。”
说完,谢绪往外走。
“侯爷,你进宫只见了皇后?”她问。
谢绪不解,“你问这个做什么?”
“侯爷身上有一股香气,难道是在宫里与谁亲近过?”
“你胡说什么!”
谢绪皱紧眉头,“我进宫是去面圣的,不过是在御花园我与皇上单独说话时,皇上崴了脚,我将他从御花园背了出来。”
“皇上?”
“你那么吃惊做什么?”
陆轻染如何不吃惊,与姜云月苟且的男人是……是那位!
“侯爷从宫里出来便直接回府了?”
“是,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
谢绪觉得莫名其妙,再看了陆轻染一眼,然后就大步离开了。
陆轻染有些坐不住,身子往下滑,只能用手撑住桌子。
姜云月和皇上!姜云月和陆之远!
难怪那日她跟姜云月提起她和别的男人私会的事,她反应那么大,甚至露出了惊惧之色。
傍晚,陆婉柔又来了。
她带着徐嬷嬷进来,并关上了屋门。
“姐姐。”陆婉柔一进来就笑了,“娘竟然会认为你是被鬼附身了,她还一再嘱咐我离你远一些,说你这是活该。”
陆轻染走过去,夕阳的余晖自破了一个洞的窗户里照进来,照到她的脸上,照亮了那一条泛着血肉的伤。
“这次,你要我用什么理由?”她平静的问。
陆婉柔笑着看了徐嬷嬷一眼,徐嬷嬷便将一盘梨放到了桌子上。
“这次削梨皮如何?”
“你觉得如何?”
“反正只要娘她相信就行了。”陆婉柔啧啧一声,“我甚至说你疯了,说你想自杀,她也是会信的。”
陆婉柔将那把短刀放到桌子上,“不过姐姐放心,我不会让你自杀的,我舍不得啊,我得每天看着你一次一次的受折磨。”
陆轻染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短刀,在余晖之下反复把玩着。
“青竹怎么样了?”
“很好,如昨日约定,我没有再让人断她手指,但明日……呵,就看姐姐还要不要救这个贱婢了。”
“不如今日我拿别的跟你交换吧。”陆轻染看向陆婉柔,见她不屑一顾,接着道:“一个秘密,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
陆婉柔嗤笑,“你觉得我会上当?”
“让徐嬷嬷出去,我告诉你。”
“我不蠢!”
“你说徐嬷嬷她现在是白氏的心腹还是姜云月的心腹?”
“夫人,您这话什么意思啊?”徐嬷嬷皱眉道。
“若是姜云月的心腹,那这个秘密还真不能让她知道。”
一听涉及到姜云月,陆婉柔眼眸露出些微狠色,她稍一犹豫,从陆轻染手里夺过短刀,交给了徐嬷嬷。
“徐嬷嬷,你去门外守着。”
“姑娘,她定不安好心……”
“快去,别偷听!”
徐嬷嬷见说不动陆婉柔,只能瞪了陆轻染一眼,然后出门了。
“你最好真知道我娘的秘密,不然我今日要你在脸上划两刀!”陆婉柔咬牙道。
“果然,你也发觉姜云月有些不对劲了。”
“我没……”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