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低着头,“王爷,请问有何吩咐?”
“管家,帮我找府中的绣娘,将针线带过来。”
管家不明所以,又不敢问,只能听命出去找针线。
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迎面走过来的追风,管家一把扯住追风,往身后看了一眼,随后压低声音,“追风,王爷这是怎么了,我瞧着他手里拿的,应该是做盖头的红布,难不成?王爷要出嫁了?”
追风自然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他自然不能说出来。
听到管家说“王爷出嫁了”,他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觉得有些失态,耳根子泛红。
“此事我也不甚清楚,管家还是亲自去问王爷罢。”
管家吹胡子瞪眼,“好你个追风,翅膀硬了,明明方才就是你陪着王爷一起出的门,你肯定知道原因,就是不想告诉我罢了。”
追风一脸坦荡地默认了。
管家无可奈何,抓紧拳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追风,随后便一溜小跑去了绣房。
听到借针线,几个绣娘吓得脸色都白了。
“是不是王爷用不惯身上的东西,王爷想要改哪里直接告诉我们就是了,怎么能让王爷亲自动手做这些事?”
“你们莫管了,王爷要针线,并非要做针线活,自有一番用处,你们只需要管住你们的嘴,不要乱说话就是。”
管家说了两句,绣娘们这才一脸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就是说嘛,王爷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能干这种女人干的活。”
“我还真想象不到王爷捻绣花针是个什么样子。”
闻言,管家忽然顿住脚步,身后正讨论得激烈的几个绣娘连忙闭上嘴,面面相觑几眼,异口同声问,“王管家,还有什么吩咐?”
管家思忖半晌,开口道,“你们可知道,女人的盖头要怎么缝?”
众人愣了一下,随后便一拍大腿,“女人的盖头,咱们几个都是过来人,谁还能没缝过,王管家,这你可算是问对人了,当面我出嫁的时候,缝的那个盖头,可算是在婆家挣了一口气,就是因为我的盖头,至今婆家还得给我几分脸面。”
王管家被热情的绣娘嘴里喷出来的唾沫强行洗了脸,他只能强忍着怒火,面带着微笑,耐心地聆听着。
“要想把盖头缝的好,首先要把盖头的红布撑起来,不能有褶子,这样你缝出来的凤凰才好看,不然,等你取下来
的时候,就看着头不是头,腚不是腚,好好的凤凰只能看成个家雀儿了?”
听着绣娘粗鄙的语言,王管家头一回沉住了气。
“然后呢?”
绣娘又开口道,“然后就是开始缝了,缝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每一针都要用相同的力道,不然有的地方松松散散的,有的地方有紧紧巴巴的,也是不好看的……”
听完她的长篇大论,管家心里也有了数,想来王爷应该要等急了,便连忙动身去送针线。
走得还不远,还能隐隐听见后面的几个绣娘正在议论。
“你们说,这王管家为何突然问起来做盖头的事了,这做盖头不应该是女人的事吗,男人知道这个干什么?”
“我以前好像听说,王管家有点断袖之癖,该不会是王管家在外面找了一个相好吧?”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这王管家还能有这样的癖好。”
只言片语窜进王管家的耳朵里,拼凑成一副绝美的画卷,想着这样的画面,王管家手上拿着针线,脚上一个不稳,差点摔出去。
他一世英名,想不到就这样毁了啊!
这一切都是为了王爷!
急匆匆地进了门,王
管家将针线放在王爷面前,在旁边候着。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出去?”
裴翎珩抬头看了一眼管家,眼神中带着驱逐的意思。
管家往外面挪了挪,准备伺机而动。
裴翎珩在里面专心致志地穿针引线,将红布放在腿上铺好,正准备下针,他一定要为钟毓清做一顶世上最华美的盖头,只有这样的盖头,才能配得上他的清儿。
“慢着,王爷……”
管家连忙跑进来,他一直就在等这个时机。
裴翎珩皱皱眉头,看着重新进来的管家,“你有屁快放!”
这话,也是和钟毓清学的。
管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道,“王爷,不知您这是想要做什么?”
“做盖头。”
裴翎珩回的理所当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盖头,他必须赶在婚期前完成。
王管家松了一口气,小眼睛中透着一丝得意。将自己方才讨教到的理论整理了一下,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完整的说了一番。
裴翎珩一边听着,一边在旁边默默取来了纸笔,认真地将管家说的都记下来。
管家没想到王爷会这么认真,突然头顶上冒出来一层汗,早知如此,他就
应该直接写下来,放在王爷面前。
记完笔记,裴翎珩盯着手里的红布,突然感觉束手无策。
“还有这样的流程。”
管家从身后拿出来花撑,“王爷,奴才早就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