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不同你一般计较,”其中一个宫女摆摆手,“我还是多看看王爷和未来王妃洗洗眼睛吧,看你的时间长了,我觉得的自己眼睛都疼。”
“你……”
持宫灯的宫女一阵气结,最后只能咬咬牙,跺跺脚,“看在王爷王妃的面子上,我就先饶你这一次。”
随后,两个宫女一前一后,赞叹着,王爷和王妃应该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的吧,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好看。
一个又说,将来的小王爷肯定更加好看。
裴翎珩听着,抿嘴不停地笑,心里不停地琢磨着郎才女貌几个字。
不过,和亲的事,到底应该怎么处理呢?
长公主肯定是不能去的,宫里再没有另外一个适龄的公主,他再怎么禽兽,也不能将一个刚刚能把话说清楚的三四岁小丫头送过去和亲。
这人选,确实棘手。
钟毓清盯着自己的脚尖,方才几个吃瓜小宫女的话,让她脸红心跳,久久不能恢复。
明明还是小丫头,怎么就这么八卦,还旁若无人说得这么大声,还偏偏让她听到了。
在这宫里,这样口无遮拦得说话,真不怕掉脑袋。
半晌,她才想起来方才裴翎珩在
皇上面前许诺,这才抬头问,“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解决和亲的事,我想问问,你打算怎么解决?”
裴翎珩摇摇头,“并未打算好。”
“那你就敢这么夸下海口,万一到时候人没找到,皇上问罪,你要怎么办?”她忍不住调侃,“看你信誓旦旦的,没想到竟然还没有找到人。”
“我这不是当时心里着急,哪里能想这么多,只要能留住你就行了,不然,你还想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嫁到突厥吗?”
裴翎珩道,“清儿,我本来以为,我对你,不过就是寻常的爱情,但是听到你要去突厥和亲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都揪起来了,我这才发现,你已经是我生命里面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若是没了你,我一个人在这个孤零零得世上,经历肮脏,经历卑鄙,经历背叛,有个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你是这世间的美好,是能够抵抗那些黑暗的力量,有你,我才觉得,人间值得。”
钟毓清耳根子红了,没想到裴翎珩会突然同她讲这些,他向来比较内敛,不喜欢将自己的心剖开给别人看。
“清儿,我这辈子,一定要娶到你,我不会让你嫁
给别人的。”
他的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上,就像雨打芭蕉,留下来斑驳的痕迹,这个傻瓜,他难道不知道,她也早就认定了他一个人。
除了他,这一辈子,她也不会嫁人。
所以,她不能看着他被皇上问罪。
她目光盯着远处,思绪渐渐飞远,目光穿过雕梁画栋的宫廷,看向京都的某个方向。
朱家。
家道中落异乡客,媚香楼中诗书琴。
朱家本来是京都里的大户人家,只不过因为家中出了一个赌徒,朱家的老大,瞒着家里上下,将家里的铺子抵押给钱庄,借了些银子,结果没想到非但没有逆风翻盘,反而将自己刚借到的银子也搭进去了。
期限到了,钱庄上门要银子,朱老爷听闻这件事,气得直接昏过去,非要同朱大同断绝父子关系,不过钱庄才不管到底有没有父子关系,还不上银子,直接就把朱家的铺子都收了。
朱家断了经济往来,家道中落。
朱家人丁兴旺,粮仓虽然快要见底,吃饭的嘴却只多不少,愁的朱老爷头发白了一半,曾经好友躲都躲不及,哪里还有敢上门的。
本就不是得宠的小姐,再加上家道中落,日
子自然不好过,她本来就是妾生下来的庶女,自从家道中落之后,家里的大夫人总是要有意无意给她脸色看,说她是家里的赔钱货,白白让朱家养了这么多年,若是还有点良心,就应该去酒楼里卖唱,将当年为了培养她的琴棋书画砸进去的银子,都还回来。
她在家里自然是低眉顺眼,别人说什么她就只管听着,从来不会还口,到底还是个孩子,也是需要同别人诉苦的。
钟毓清想起来,那日她见了朱小姐,便随口说了一句,“朱小姐看起来瘦了些,眉目更加亮丽了。”
一句话,便让朱小姐溃不成军,泪如雨下,抓住钟毓清的手,将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同钟毓清说了半天。
“若是有别的选择,我是断不会继续在家里过下去的,每日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这种日子,同乞丐有什么两样?”
钟毓清纵然同情,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安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暂且忍耐一下,朱小姐善良,又漂亮,日后肯定积攒着大福气,眼下这些,都是为之后做铺垫呢。”
朱小姐听了她的话,自然只当是安慰,她苦笑一声。
“以前朱
家光景还算好的时候,府上还来过不少提亲的,父亲也将我的八字交过去合算了,本来应该是能成的,因为家道中落,那人便上门退了八字,如今谁都离朱家远的很,生怕同朱家扯上一点关系,被朱家连累了,从朱家门口过去,都恨不得绕道走,哪里还能有人愿意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