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儿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点心,一脸恼怒,“那媒婆还恼羞成怒,说我不知好歹,说我下辈子都不要想嫁出去的事情了,江影,你说我还能不能嫁的出去?”
江影微微愣神,抬手接下来将要落在她头顶上的落叶。
“想什么呢,你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就是,”钱宝儿自然也没把那个媒婆的话放在心上,就是想同江影说道说道罢了。
“本姑娘天生丽质,求着娶我的人,从京都的东门排到西门,这媒婆也实在是没眼力见,不管什么人都往我这里塞,真把我这里当成是收破烂的了,姑奶奶的要求高的很,若不是姑奶奶这些年对成婚这件事没什么兴趣,姑奶奶早就儿孙满堂了。”
江影嘴角抽了抽,她这个年纪,儿孙满堂,还真是敢说。
钱宝儿还在义愤填膺地说着,江影眼神定定地落在她身上,已经听不见她说得是什么。
钱宝儿说了半晌,口干舌燥,却得不到回应,一脸疑惑地扭头去看身后的江影,正好对上江影灼灼的视线。
她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慌,身子不由自主地坐正,向来不怎么讲究的坐姿也瞬间淑
女起来,“江影,你怎么了?”
江影回过神,连忙摇摇头,垂眸将心思遮掩下去,再抬头时,眼神中只剩下清明。
“没什么。”
“应该是累了吧,你也别整天这么练,歇一会儿,人家不是都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你歇一歇,没准练得更好……”
微风同少女的声音糅合在一起,轻轻地吹进江影的耳中,吹进他的心湖,揉碎了一池碧波。
钟婉灵此刻正在大发雷霆,刚刚饭桌上,白母明里暗里地挑刺,碍于白侯爷还在饭桌上,她只能忍着。
白子辰是个软柿子,不敢同白母顶撞,只有在觉得实在过分的时候,才会替钟婉灵说两句话。
听见一声清脆的破碎声,曲玉连忙上前拦住,“夫人,您这是何必?气坏了身子可是自己的,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就是了。”
“说得轻巧,”钟婉灵眼底好像能喷出来火,“本姑娘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般受人欺负过,你听听她方才那些话,字字诛心,在她眼里,我钟婉灵没有一处能让她满意!在这个家里,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将我放在眼里的!”
“夫人,方才少爷不还帮您
说了两句话,”曲玉一脸惆怅,“不管别人怎么样,少爷对夫人,还是有情有义的,就当是看在少爷的面子上,小夫人也应该心平气和地过日子。”
这整天摔摔打打的,就算是白侯爷觉得白母过分,也不想帮她说话。
“别跟我提他,他就是个窝囊废!”不说白子辰还好,说起白子辰,钟婉灵更加恼火,抬手直接将桌子上面的一套茶具打碎了。
曲玉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这一个月以来的第三套茶具了,就算钟家大夫人给钟婉灵的嫁妆丰厚,也不容不得她这般造啊!
“他帮我说话,呵呵,”钟婉灵冷笑两声,眸中都是阴狠,“他身为我的夫君,眼睁睁看着别人这般羞辱我,好一个将我放在心上!”
“他不过就是为了维护他的面子罢了,若是方才白母不是说到了他脸皮上,他才不会张口说那两句话。”
钟婉灵已经看透了白子辰的本质,从第一天嫁进门开始,她就已经看明白了,白子辰绝对不会是她的靠山。
所以,她还是得依靠自己。
“扫了吧。”钟婉灵眉眼清冷,袖笼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生生在
掌心里扣出几个月牙状的指印。
白子辰难得回来一趟,看到房里一片狼藉,地板上的茶水倒映出来他不耐烦的面孔。
“灵儿?”
“夫君,你终于来了。”
钟婉灵眼泪瞬间便落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夫君,方才奴家发现了一个好大的老鼠,从窗棂子那边进来了,奴家发现心里害怕,一不小心,便将这些东西都打碎了。”
白子辰松了一口气,眼底的不耐烦减轻了些,“灵儿没吓到就好。”
“夫君来了,奴家就不怕了,”钟婉灵擦干净眼泪,努力往他的怀里躲。
她一心想着怀上白家的嫡长孙,奈何白子辰对她不冷不热,眼下好不容易白子辰能够到她房里来,她自然要紧紧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夫君,我这里正好有上一次托人从杭州带过来的雨后毛尖,夫君今日不忙,陪奴家喝一杯茶罢。”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恳求,让白子辰实在是有些不忍拒绝。
看出白子辰面上的犹豫,不等他开口,钟婉灵便连忙冲着小丫头道,“愣着干什么,少爷来了,还不赶紧收拾妥当了,沏一壶好茶过来。”
曲玉连忙去沏茶,丢下手里的扫把,让底下的小丫头扫地。
不多会儿,茶便端上来。
“夫君,快尝一尝,这可是今年的新茶,是灵儿特意为夫君留着的。”
见她明显的讨好,白子辰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轻轻咳嗽的两声,“灵儿,方才,我娘的那些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知道的,我娘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对你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