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骑绝尘,从京都的东门入,一路不敢怠慢,直接进了崇政殿。
裴翎珩拿了信,便连忙拆了,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不日便回,一切安好,勿念。”
这是钱宝儿的字迹,字迹没什么问题,宣纸也没有问题,裴翎珩却皱着眉头,拿去凤仪宫。
钟毓清看后,同裴翎珩一样皱着眉头,太古怪了。
“这是宝儿的字迹,”钟毓清皱着眉头,来回看了好几遍,用手搓搓宣纸,薄薄一张纸,确实没有藏什么天机。
“不过,这又不像是宝儿的风格。”
钱宝儿是那种屁大点事,都恨不能让天底下人都知道的那种,这一次蜜月之旅,肯定有不少见闻,以她的性子,早就洋洋洒洒,五张信纸起步,怎得竟然只有短短一句话?
难不成,是同江影闹别扭了?
也不可能,江影那个性子,恨不能把天上的月亮都给钱宝儿摘下来的,怎么会同钱宝儿吵架?
裴翎珩同样拧着眉头,“宝儿既然说了安好,应该是没什么要紧的,我们暂且安心,等派去的人手回来再另想办法。”
她拿着信纸在宫里来回走了许多趟,还是没想明白,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
这信是千里加急,让驿馆送过来的,派去的人手这会子应该正往回赶,掐指一算,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后日便能抵京。
放下信,裴翎珩没来由地提了一句,“最近慈宁宫那边,可来过人?”
钟毓清想了想,摇摇头,“并未。”
底下的丫头她看得严,这两日只要行迹不明的,全都让池生抓住盘问,秉承着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信念,这两日凤仪宫已经干净了不少,就算是内贼,如今也忙着保命,谁还敢通风报信。
“如此甚好。”
钟毓清嗅到异常,便问,“可是查出来了什么?”
“朕发现,太后在你出事那一日,曾经出过宫,只是查不到去了何处。”
虽然什么都没说,两个人已经心知肚明,上一次遇到埋伏,肯定同太后脱不开关系。
“她倒是闲不下来。”钟毓清眯着眼睛,她是想井水不犯河水,奈何这河水蔓延过来了,她便不能再坐视不理。
“你准备怎么办?”
裴翎珩皱着眉头,“百废待兴,虽说太后做了不少错事,百善孝为先,朕不能无凭无据抓人。”
钟毓清点点头,没有证据,贸然动手只会给人落下
把柄。
“既然没有证据,那我们便制造证据。”
“你有什么法子?”
“她不是想让慕家东山再起吗,那我们便给她一个机会,”钟毓清勾着唇角,“选妃一事,我们也该提上日程了。”
从裴翎珩登基上位,她便一直在念叨这件事,只是一波三折,被诸多气死你耽搁了,如今恰巧没事,又是开春,是个百花争艳的好时节。
“清儿……”
“你不必再说了,总不能等太后亲自插手这件事吧,”钟毓清打断他的话头,“我明白你的心意便足够了。”
慈宁宫。
容嬷嬷小心翼翼地开口,“娘娘,该用膳了。”
太后看着疲惫至极,揉着眉心,“那边可处理妥善了?”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中,那个女人一副好手段,惯会把控男人的心思。”
“这一次,哀家不许再出什么岔子。”太后猛得睁开眼睛,射出一道精光,“若是出了岔子,不仅仅是哀家,整个慕家恐怕都要绝后了。”
容嬷嬷身子一抖。
“凤仪宫那边,还能打听到什么?”
容嬷嬷心里思忖一番,揣摩着太后的心思,点点头,“能。”
“哀家三日之内,要一位听话且
聪明的宫女,你知道怎么做?”
“奴婢知道,”容嬷嬷头上冒汗,如今凤仪宫防得上下铁桶一般,哪里还能找到一个这样的人?
不过眼下太后这边也不好回绝,她便只能先行缓兵之策,没想到太后也不是善茬,直接限定了期限。
太后撑着头,看着满桌的佳肴无动于衷,甚至连筷子都懒得拿。
请神容易送神难,她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为今之计,只能赌一把,赌赢了,这大晋的江山,她能吞入囊中,赌输了,她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要埋在哪里了。
风光了一辈子,晚年竟落得如此场景,午夜梦回,她时常想起先帝在位时,那些少不更事的往事,明明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是想起来,她总觉得那并不是自己。
两日后,小侍卫终于回宫,直接去了凤仪宫。
“皇上,娘娘,江侯爷明日便抵京了。”
钟毓清大喜,“终于回来了,我要好好问问宝儿,是不是快活得把我们都忘了,也不知道来信。”
闻言,那侍卫脸色难看,张了张嘴,却又止住。
裴翎珩眯着眼睛,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有什么话,尽管说来听听。”
那侍卫
迟疑了一下,“皇上,娘娘,江侯爷好着呢,等他回来了,您便明白了。”
见侍卫卖关子,裴翎珩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