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河不甘心到嘴的鸭子飞了,挤上前还想说什么。
马老太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将人推到角落,低声威胁:
“你再犯浑,看老娘不打死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现在什么情况?门外站着多少人?你还嫌今日丢的脸不够,因为你赔出去的银钱不够多吗?”
关老头眼神一一掠过鼻青脸肿的儿子儿媳们,眼眶通红,一咬牙,做了此生最艰难的决定道:
“大湖啊,去请里正和族老们过来。”
“哎!”关大湖瞪了一眼两个不着调的哥哥,转身大步出了门。
凑热闹的邻居们纷纷给关大湖让路,有些好心的还帮忙跑腿,分头找族老们去了。
上房十分安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需要缓缓,谁也没有说话。
门外的邻居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多嘴多舌再把老爷子给气出个好歹来。
关大江和关大河缩着脖子,尽量降低他们的存在感。
苏诺曦想,爷爷定然被气狠了,该不会想要分家吧?
族老们要来,关家姐妹麻溜地爬下炕,与苏诺曦一起站在了角落里。
关里正带着关家村的族老推门而入,看着满室的狼藉,关切道:
“
关老弟这是怎么了,你家这是发生了何事?”
关老头起身将人迎进屋,客气地让关里正等人上座,自己坐在草墩上,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道:
“家门不幸,让里正和几位族老看笑话了,经过今日之事,我也想通了。
树大分枝,人大分家,我们这一支从儿子这辈给养歪了,今日请里正和族老们来,就是给我们分家做个见证。”
果然,被自己给猜中了吧!
苏诺曦在心里给爷爷和自己点了个赞。
“爹,儿子错了,我们不分家……这家不能分……”
关大江、关大河瞳孔一缩齐齐跪地,砰砰地磕起响头。
没一会儿,两人的头上肿了好大一个包,都渗出了不少血,混合着忏悔的泪,哭了个稀里哗啦。
父母在,不分家,若真被分出去了,村里人还不戳着脊梁骨,讲究死他们?
“啪!”
“咳咳咳……咳咳……”
关老爷子重重一拍桌子,气得咳嗽起来,没多大会儿,老脸憋得通红。
苏诺曦忙上前,手掌一下一下拍抚着关老头的胸口,试图用方才那股红色的线给爷爷顺气。
然而,不管苏诺曦如何调动气息,那股力量就像不存
在般,压根释放不出来了。
苏诺曦头顶一排乌鸦嘎嘎飞过,搞了半天,她的超能力还带失灵的?
关里正见关老头不好,眸子一厉,瞪向跪地的两兄弟怒吼道:
“闭嘴,你俩想把你们的爹给气死,就继续作。”
二人立即消音,缩了缩脖子红着眼睛,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爹方才差点死过一次,若真让他们再给气出个好歹,他们就真不用活了。
关老头顺过了那口气,铁了心道:“我这一生有三儿一女,各自都成亲生子有了小家。
今日一闹,家当全给赔了出去,就剩下灶房里的四百多斤粗粮,过年买来没吃完的二斤猪肉,四只下蛋的母鸡和两只公鸡,以及老婆子存的一些鸡蛋。”
关老头顿了顿,换了口气接着道:“女儿嫁出去了,我也没能力扶持她,给她三十个鸡蛋,算是爹娘的一点心意。
三个儿子每家一百斤粗粮,还有他们现在各自住的屋,都分给他们。
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管了,也没有能力再管了。”
关里正和一众族老唏嘘不已,心里同情关老头的同时,也下定决心。
回去以后,一定要约束家人和族中子弟,绝对不能和赌坊沾边
,借钱也不能找赌坊和高利贷。
关里正重重一叹,取出族谱和随身携带的笔墨,在关家的饭桌上铺开,这是他当里正养成的习惯。
不管谁家叫他,能不能用上笔墨,都会随身带着。
刚写了几个字,关里正忧心忡忡抬头问:
“若按老弟的意思办,谁给你们老两口养老呢?”
关老头看了看关大湖道:“我们就和大湖一起过了,以后由大湖给我们养老送终。”
“这……”
关里正犹豫着没有下笔,纠结了半晌才试探道:
“你家大湖是个老实本分的好孩子,这些年,确实十分孝顺你们。
可是他只有两个闺女,后继无人,你看养老这事,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苏诺曦眉毛抖动了一下,秒懂里正的意思,古代不比现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关老头的三儿子关大湖后继无人,腰杆子挺不起来。
等关老头百年以后,没有孙辈摔碗扬幡,古人十分忌讳这个,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然而,关老头语气坚定:“我意已决,里正和族老们无需再劝。”
“啊?这……”
关里正和众族老都被关老头的想法给惊着了。
关老头却说:“大湖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