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葵花被苏诺曦这出闹了个大红脸,看了马老太一眼,忙低头吃饭,脸都快埋进碗里了。
心口却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暖暖的,热热的,鼻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她嫁入关家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夹菜给自己。
门外,关大江给李桂芬泼了一瓢冷水:“嘿哟!看不出来呀二弟妹,你还是唱戏的料。
昨夜你和二弟鼾声震天,当谁不知道你睡得比谁都沉,找这些个借口骗谁呢?”
关大河不乐意了,反驳道:“大哥这是何意?俺媳妇说得没错,昨夜我俩就是在反思错误,才睡晚了。
今早没能起来迎接娘,是我和媳妇不对,现在不是正准备进门给爹娘赔不是吗?”
关子鑫嘴快,想什么说什么,点破了大房和二房的遮羞布:
“二叔,你和二婶是闻着香味来吃饭的吧,根本不是来给爷爷奶奶请安赔罪的。”
当着贺神医的面,关老爷子的面子挂不住,“啪”一下放下筷子。
满眼冲火地盯着紧闭的门,恨不能冲出去把两个儿子和长孙揪来狠狠打一顿屁股。
贺神医对关老爷子此时的心情感同身受道:“老弟呀,哥哥虚长
你几岁,却亲身经历得太多。
一个家族的毁灭,往往不是被外人攻克,而是家族内部的矛盾和腐朽造成的。”
关老头闻言,认真地看向贺神医,眼神示意他答疑解惑。
昨日,关家失去所有,关老头一直在思考哪里出了问题?
此刻,贺神医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关老爷子似乎摸到了症结的门槛。
贺神医自嘲一笑:“老夫年轻之时痴迷医学,对家中事务鲜少过问。
不想老妻操劳过度,四十出头去了西方极乐,家中一众儿孙疏于管教,被外人欺骗,出卖族中秘密。
老夫不察,一次出诊时遭人陷害,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最让老夫无法释怀的,便是其中一个证人,居然是老夫从小疼宠大的儿子。”
关家众人一阵唏嘘,贺神医继续道:“关老弟,事关子孙无小事,不能分家后就什么都不管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谁又能真正心如止水,看着子孙过得不好而无动于衷?
子孙行差踏错重在教导,别说已经成家立业,就是以后子孙儿孙满堂,老弟你,也还是他们的爹,对不对?”
关老头点头,崇拜的眼
神看向贺神医道:“依老哥哥所见,小弟该如何管教门外那几个不成器的小子?”
贺老神医摇头摆手:“唉,老哥哥我也是个不会教导孩子的,给不了老弟多少建议。”
呃……
关老头和关家众人齐齐震愣,听着外面大房和二房狗咬狗一嘴毛的相互掐架,头大如斗。
苏诺曦起身走到关老爷子身边道:“爷爷,孙女给你出个主意。”
关老头点头,苏诺曦靠近他的耳边一阵嘀咕。
关老头眯着迷蒙混浊的眼睛认真听着,突然一道精芒闪烁,露出奸计得逞般的笑容。
关家众人一阵迷糊,好奇心都快满溢出来了,可惜,谁也猜不到苏诺曦给关老头出了什么主意。
只见,苏诺曦开心地回到位置,关老头重新拾起筷子招呼众人吃饭,完全不理会门外吵吵的众人。
直至所有人吃饱喝足,关老头才道:“大湖,开门让你的两个哥哥进来。”
关大湖不敢怠慢依言照做,“吱呀”一声,拉扯中的关大江关大河齐齐转头,同时放开对方,争抢着往屋内一顿猛冲。
“跪下!”关老头一声厉喝。
刚进门的关大江关大河,以及紧随其后的
刘永惠、李桂芬、关子鑫条件反射地,腿一软跪在地上。
叶葵花起身,习惯性地收拾桌子,苏诺曦一把握住她的手道:
“婶婶,爷爷教训叔叔们,咱们先出去,待会儿再进来收拾。”
叶葵花看了一眼满面寒霜的关老头,和一脸冷凝的马老太,讷讷收手,顺着苏诺曦,领着两个女儿出了屋。
贺神医和贺萧知道关老头要处理家务事,他们祖孙不好参与,起身要走,关大湖小声道:
“贺神医若是不嫌弃,先去我家那炕头坐一会儿,您老和贺公子的房间下晌便能拾掇好。”
贺神医欣然接受,不一会儿,上房只剩睡在炕里侧休养的关子森,以及关老头、马老太和跪地的几人。
外面风雪已停,四处银装素裹,苏诺曦拉着关家两姐妹走到牛圈旁道:
“你们俩负责喂骡子,家里的牧草不够,便去村里养牛的人家问问,花钱买些回来。”
说着,苏诺曦从腰包内抓了一把铜钱,数也不数塞进两姐妹手心道:
“买牧草剩的,自己攒起来,家里添置个针头线脑,不用去麻烦奶奶。”
“这怎么行?”关盼娣不赞同地摇摇头道:“我们
的银钱都要交入公中的,岂能自己藏私房钱?”
苏诺曦脸一沉道:“你们付出劳动,就应该得到回报,昨日的衣服有一半是你们姐妹洗的。
以后家里还有很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