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难以置信,廖山长都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他对朝廷守备军的能力,和忠勇侯的领兵能力产生了质疑。
内心深处甚至反思,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忠勇侯?
守备军久攻不下山寨,该不会,只是为了做一做样子,实则,心里压根不想救自己回去?
廖山长眉心蹙成“川”字,陷入自己的思想旋涡。
苏诺曦看不着痕迹地,掠过死守金子不挪脚步的赖婆子,对关里正道:
“里正爷爷,把跟随我们来的壮劳力集中起来,咱们清点一下这里的金银数目,给出力的众人分配一下。”
赖婆子和躲懒的李桂芬,眸光痴迷而贪婪,“眼泪”顺着嘴角哗啦啦往下淌,止都止不住。
关里正在树林休息的时候,写了一个小本本,本意是记录下参加行动的人。
万一谁真的回不来了,过年的时候多给烧一些纸钱祭奠一下。
不承想,娃子们全都活着,这个小本本变成功劳记录本。
他翻着页数了好几遍道:“这次有二百零六人进山寨救人,箱子里有八千九百六十三两银,和六百两金子。
镖局的东西,咱们清点后经过宋镖头辨认,全还给他们了
。
乐欣,你看这些钱怎么分?大伙儿都听你的。”
男人们被陆陆续续召集过来,全都竖着耳朵聆听。
苏诺曦心算了一会儿道:“参加行动的,每人领三十五两银,共计七千二百一十两。
剩下一千七百五十三两银和六百两金子,给宋总镖头送去一千两银和三百两金子压惊,算山匪们赔偿给镖局的。
其余七百五十三两银和三百两金子,由里正爷爷保管着,咱们到了新的落脚地,算作村里的公共基础设施建设经费如何?”
“啥叫公共基础设施建设经费?”关里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苏诺曦解释道:“比如哈,咱们落脚的地方没路,或道路狭窄,需要修建大家共同行走的路,就可以使用这笔资金。
总之,就是大伙儿需要共同使用的,或共同承担的费用,咱就用这个。
以后,咱们专门建立一个村集体资金账户,定时让大伙儿往账户缴纳经费。
每次要用于公共建设的经费,都通过大伙儿协商,超过七成的人同意方可使用,您老觉得这主意如何?”
“棒!太棒了!”
关里正还没反应过来,大伙儿便拍着手欢呼了起来。
公共建设
经费大家不懂,但是每人能分到三十五两银,简直太棒了。
关里正呵呵笑道:“成,都听乐欣的,你说的准错不了,但是公共建设经费暂时由你保管,老夫记账成不?
这兵荒马乱的,万一我老糊涂把钱弄丢了咋整?好几千两银子,放在老夫这儿,晚上该失眠了。”
“行!”
苏诺曦一口答应,他们正在赶路,没有比系统空间更安全的地方。
赖婆子不乐意了,听来听去,他们家没参加攻打山匪窝的,咋啥也没有呢?
“不成,我不同意,我家儿子儿媳跟着大家一起搬运东西来着,累死累活一点银钱都没有,凭啥不分给我们?”
苏诺曦回眸,眼神如千年冰凌直刺赖婆子,声音如九幽地狱:
“冒险的时候,你反对声最高,拉着儿子孙子躲在角落,笑话别人都是傻子。
事态平息,你们要分一杯羹?谁给你的脸?不付出代价尽想着占便宜,关家村容不下这样的人。
要么,你们自己收拾包袱另行出路;要么,闭上嘴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赖婆子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心有不甘却不敢发作,偏头看向人群中缩着脖子的关媛娣母女,激动
道:
“我们没有,那关大河一家呢?”
关老头敲了敲烟杆:“乐欣说了,参与攻打山寨的人分钱。
银钱算在人头上,谁家出的人多,谁家就能多分银两,没出人,自然不能分钱。
大河一家遇事就躲,我关老七没有这般没种的儿孙,他们已经被分出去了,做的任何决定,都是他们自己负责。”
“爹!”
关大河慌了,虽说分家,一直以来关老头都没将他们二房往外推。
他们还能在上房混饭吃,收草木灰做肥皂,还能得到一笔数目不菲的分红。
就连这次逃荒,别的村民只能腿着走,他们却可以搭乘骡车稍事休息。
关大河惊慌失措踉踉跄跄走到关老头面前,咚一下重重跪地就是几个响头,丝毫不在意额头流血的伤口:
“爹,儿子错了,儿子糊涂,您老看在血缘的份儿上,不要丢下儿子,呜呜……”
“你错哪儿了?”
关老头握着烟杆的手泛白,定定看着关大河,等他一个答案。
“错哪儿了?”
关大河茫然,他哪儿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正在看赖婆子被苏诺曦怒怼的好戏,他爹突然语出惊人,就差没有指名道姓,让他滚出队
伍。
关老头仰天长叹:“大河,你连错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