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纺县的洛记染坊霎时间炙手可热。
白氏染坊的吴掌柜一巴掌挥落柜台的紫砂茶具,一脚踹翻守门的婆子,像老虎一样疯狂咆哮:
“老子让你守门是为了迎接客人,你倒好,直接把上门的贵客撵出门外。
你知晓棉布在皇上眼里是什么吗?那是我们天启的象征,四国中,唯一一个能织出棉布的国家。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毁了,全给你毁了。”
吴掌柜一脚踩在白婆子心窝,完全不听白婆子任何解释:
“人家看上去像泥腿子,你就把人撵走,你以为你有多高贵,一个奴仆而已,比泥腿子还不如。
呸,贱人一个,敢做主子的主,以后你是不是要叛主?”
白婆子喷出一大口血,捂着胸口艰难爬起来,疼得冷汗直冒,不敢痛呼出声。
手脚并用一步步爬到吴掌柜面前,嘭嘭磕头,想求饶几句。
李程从楼上快步而下,一脚踹在白婆子肩窝,冷声厉喝:“狗东西,也不拿面镜子照一照你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掌柜的在屋内,遇到客人上门,你不进屋请示,径自将人轰走,谁给你的胆?”
白婆子跌倒在地,再次吐出一大口血,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
李程。
之前,他可是口口声声夸赞自己,撵走那群泥腿子就对了。
没想到,此人两面三刀,翻脸无情,白婆子内心的恨意压都压不住,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李程,像是要把他拆吞入腹。
李程吞了吞口水,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荏道:
“来人,把白婆子绑起来听候主家发落,这般欺主之人不可留。”
吴掌柜急于寻找背锅侠,十分赞同李程提议,恨不能快些把责任推出去。
两人联合,白婆子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顶缸成了牺牲品。
她悔不当初,早知道来店里皮肤蜡黄的瘦弱小哥,手里有棉布和染布技艺,她一定会把人奉为上宾。
白婆子懊悔已无用,洛记染坊因为棉布和染布技艺,被皇上亲自定为皇商,专供皇室布匹。
每个月向皇室提供二十匹棉布,十五匹锦缎,二十五匹丝绸。
除此之外,洛记可以打着皇室特供的名义向他国兜售布匹,所得利润的一成归天启国库。
洛衡的脑袋晕乎乎,惊喜来得太快,天上掉金饼子砸在头上的感觉,疼并快乐着。
虽说付出一点利润,可是从现在开始,他洛记背后的靠山就是皇上。
在天启,
谁敢和皇上叫板?
上个月还在为洛记的出路发愁,准备摘掉牌匾,才几天,他洛衡便咸鱼翻身,走到哪儿,别人都尊称一声洛员外。
别人花去大半身家,才能在官府捐个员外。
他洛衡在家,县太爷带着县衙主簿和印章,亲自上门办理。
放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关家小哥到底是何许人也?
棉布和染好的手绢,如何到顾丞相手中的?
洛衡百思不得其解,当即开祠堂祭祀先祖,燃香祷告一番后,喃喃道:
“我洛氏家训果然是至理名言,嘚亏先祖有先见之明,莫欺少年穷。
与人为善就是与己为善,与人为恶就是与己为恶,这话还说得真没错。
当初,那日见到关家小哥,若因为他的穿着嫌弃他,何来洛家今日的一切?”
外间,下人来报:“老爷,关家村送来三十匹棉布。”
洛衡从蒲团上起身,急匆匆往外走,亲自迎了出去:“快快快迎进来,好茶好饭招待着……”
彦国边境。
宁国和大宇国的屯兵调转方向,放弃天启这块肥肉,转而咬住彦国不撒嘴。
彦国边城“台坝县城”麻烦不断,今日宁国商人在台坝县城失踪,宁国向彦国讨要说
法。
明日,大宇国百姓在台坝被杀,大宇国索要赔偿。
百姓不明所以,被朝廷局势牵着鼻子走,几国民众都因为自己国家的利益,与他国往来之人大打出手。
刚开始只有局部矛盾,渐渐变成百姓混战,三国你来我往,三天两头打一架。
局势愈演愈烈,大宇国屯兵百万,宁国不甘示弱。
彦国迫于无奈,不停向边境派兵,几座矿山驻军百万之众。
三国战事一触即发。
单天麟派出去偷采矿产的人全部收回,天启按兵不动,没有任何动静。
然而,在大家看不见的地下,十几万将士三班轮换,早已挖进彦国矿山。
三国分析一番后,一致认为天启最弱,难以与三国抗衡,做了缩头乌龟。
嘉禧皇帝一改往日慵懒,朝边境派遣大量皇室密探,要求一天一报边境情况,包括秘密报送单天麟的动向。
结果,得到的消息,让老皇帝欣喜又失望。
欣喜单天麟有自知之明,没有他这个皇帝老爹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
失望的是,他这个最小的儿子胆子太小,这般好的机会不好好利用。
彦国如此多矿产,趁乱抢夺一两座矿脉,对天启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