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诺曦正在忍受锥心刺骨的头疼。
刚做梦回忆的一切,遇到强大的阻挡,如同退潮般消失在脑海。
似乎有某种力量,强迫苏诺曦忘记脑海中关于安平公主的种种。
姜太医诊脉之后,起身对柳莹雪抱拳凝重道:“禀郡主,县主头疾乃淤血所致,体内还有不足之症。
恕在下才疏学浅,只能开一剂药缓解一二,无法根治。”
“血块?”
香岚郡主紧张上前,揪住床幔,整个人都在颤抖,半晌才压下内心的恐慌道:
“乐欣这么漂亮聪慧,头部怎么可能有淤血?不足之症又是什么?”
姜太医看了看紧闭的床幔,又坐在圆凳上重新诊了一次脉。
然后起身十分确定道:“县主头部受过重创,淤血乃受创所致。
至于不足之症,乃是寒疾,县主定然掉落过寒冷的冰湖,或儿时受过寒。
她的宫寒之症异常严重,虽然近期一直服用温补之药,但效果不佳,以后子嗣上可能会非常艰难。”
香岚郡主承受不住,噔噔退了两步,暖春和飞烟一把扶住,才没失态地跌坐在地。
“怎……怎么会这样?”
香岚郡主的心凉了半截,女子不能生育如何在夫家立足?
姜太医看出
柳莹雪的想法,又下了一剂猛药道:
“郡主,宫寒还不是最重要的,县主头部淤血才是致命伤。”
柳莹雪紧张道:“此话怎讲?”
姜太医重重一叹道:“县主头部血块凝结,压迫脑部血管,初期可能会头疼和头晕。
如今血块不知为何开始融化,压迫范围更广,一旦扩散太快,很有可能造成脑出血,县主性命危矣!”
柳莹雪眼眶通红,心脏如同被人扎了一刀,疼到无法呼吸。
她张了好几次嘴,好半晌才问出心中疑虑:
“她脑部淤血,会不会影响记忆,让她忘记以前的事情?”
“会!”姜太医确定,没有半点犹豫。
这个答案让柳莹雪腿一软,完全站不稳,跌坐下去。
飞烟抬脚勾过一个圆凳,扶柳莹雪坐下,暖春用身体作为支撑。
两人抬眼看向床幔,心底异常酸涩,她们跟在主子身边不到半个月,却处出了不一样的主仆情谊。
难道,这就是红颜薄命,聪慧灵动的女子永远逃不开的魔咒吗?
姜太医看着柳莹雪的样子于心不忍,思量一番道:
“郡主也不要太过悲观,如今要做的,就是不让县主产生以前的记忆,从而冲破凝结的血块。
老夫可以行针,
暂且封住县主头部的部分血脉,然后尽快带县主前往药王谷求医,许还有一线生机。”
柳莹雪讷讷点头,强迫自己冷静,扶着暖春的手艰难起身,亲自拉开床幔,请姜太医施针。
他是三朝太医,比贺神医名气更大,且得到药王半数真传,人品和实力都值得信服。
柳莹雪并不担心,他会借施针加害乐欣。
半个时辰后,姜太医拔下最后一枚银针道:
“县主可能会昏睡五六个时辰,其间会出现发烧、盗汗、梦魇等情况。
还请郡主给老夫安排一个房间,县主苏醒之前,老夫不会离开。”
“有劳姜太医,这就安排您住下,今晚就谢谢您老了。”
柳莹雪用手绢轻轻擦拭额头浸出的汗珠,忙让人带领姜太医去客房歇息。
屋内之人很快散去,柳莹雪命人端来温水,亲自替苏诺曦擦拭脸上和身上的汗水。
帕子移到衣襟处时,柳莹雪顿住了。
之前有多想查看苏诺曦胸口的胎记,现在就有多排斥。
她想在竟然一千一万个不希望,床上躺着的女子就是自己女儿。
做母亲的,都希望孩子平安健康,无病无灾。
柳莹雪眼眶渐渐湿润,轻轻抚摸苏诺曦苍白的小脸,深呼吸好
几次,终于下定决心,一把扯开她的衣领。
轰……
如同晴天一道霹雳,震得柳莹雪呆愣当场,脑袋嗡嗡,全身如同浇灌了混凝土动弹不得。
“诺……诺……诺……诺曦,娘的诺曦……呜呜呜……”
柳莹雪扔掉帕子,一把抱住苏诺曦,埋首在她颈窝,整个哭成泪人。
她就说,母女连心,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时,就觉得特别亲切。
原来,她真是自己的诺曦,呜呜呜……
突然,柳莹雪想起姜太医的话,诺曦不能恢复记忆。
否则,血块融化,引发脑出血,诺曦的性命危矣!
不,她不能让诺曦有任何危险,好不容易才找到孩子。
以前白白胖胖,养得像年画娃娃的福宝,如今瘦得让人心疼。
“我可怜的诺曦,到底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柳莹雪一边替苏诺曦擦拭身体,一边自言自语,恨不能将这一年半缺失的所有爱全都补齐。
其实,苏诺曦的身材挺符合现代审美,前凸后翘,s形曲线,瘦得恰到好处。
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