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天麟是一个十分能忍的性子,哪怕心底担心苏诺曦担心得要死,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
他经常在外廷等媳妇,宫女太监早就习以为常,也没有看出单天麟今天有什么异样。
进宫后的苏诺曦不管走路还是做事,都多了一分小心翼翼。
她就希望把宫宴的前期准备做好,平平安安回家,不要发生任何意外。
偏有那些没事儿找事儿的,见不得自己好过。
永乐公主风风火火冲进大殿,像个疯婆子一样,哗啦一下扫落刚准备好的一应器皿和摆件。
暖春一个错身挡在苏诺曦前面,飞烟环胸抱剑的双臂瞬间放下,保持随时准备攻击的动作。
苏诺曦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一步,今时不同往日,自己现在是瓷器,没必要和瓦砾硬碰硬。
腹中的孩子对自己太重要,自己和空间的存亡都系在腹中孩儿身上。
最重要的,这个孩子是她和单天麟爱情的见证,苏诺曦不允许孩子发生任何意外。
狂躁的永乐公主并没有发现苏诺曦的小动作,歇斯底里指着她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我母妃抢夺除夕宫宴的准备权?”
苏诺曦耸肩:“本妃也不想操持这些,既然贵
妃娘娘想操持宫宴,那就让贵妃娘娘操持便是。”
话音落下,苏诺曦叫上飞烟和暖春迅速离开大殿,徒留永乐公主在风中凌乱。
什么情况?自己只说了一句话,她苏诺曦怎么就走了?
为何天启的安平公主,有一种如释重负,快速逃跑的感觉?
软轿上的苏诺曦始终挂着微笑,看上去云淡风轻。
只有她自己知道,永乐公主那个没脑的接盘侠跑来闹一场,自己有多开心。
暖春偷偷给抬软轿的太监塞了两把金瓜子,催促他们走路快一些。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这些抬软轿的太监,平时做着最苦最累的活计,拿的却是最低等的俸禄。
见到这两把金瓜子,脚下如同踩了风火轮,恨不能跑出闪电侠的速度。
还是飞烟提醒一句:“大家稳着些,不要摔了公主。”
皇宫的消息传播极快,不出一盏茶,皇上、皇后和贵妃先后收到消息。
皇后面无表情,如同提线木偶,对下人的禀报无动于衷。
单南初穿戴整齐披上斗篷,不顾脸上脱痂的疤痕印子,亲自带人拦截苏诺曦的软轿。
贵妃气得腿脚发软,忍无可忍,掰断了自己保养得宜的长指甲,猩红双眼暴喝
:
“愚蠢,不是皇室血脉,果然蠢笨如猪,大皇子妃一直等着有人接盘,她倒好,直接给人家送上门去。
只要想到她是从本妃肚子里爬出来的,本妃就恨不能掐死她。”
贵妃咬牙切齿,她的奶娘一把抱住贵妃,用手绢裹住贵妃流血的手指甲,心疼道: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那孩子不是你的错,全都是被逼无奈,早知道宫中这般不堪,当初选秀,老奴说什么都要和家主抗争到底,呜呜呜……”
“嬷嬷……呜呜呜……”
贵妃和奶娘抱头痛哭,好一阵才振作精神,在奶娘的伺候下洗漱干净,换上华丽的宫装,包扎好手指坐上软轿,急吼吼往大殿而去。
不管永乐公主是不是皇上的骨肉,那孩子都是从贵妃肚子里爬出来的。
不管做错什么事,都需要她这个当母亲的擦屁股。
贵妃闭了闭眼,全身上下都透着疲惫,如果她的生命不与家族兴衰联系在一起,她真的很想放下一切,重新投胎。
尽管苏诺曦的软轿走得很快,还是在出内庭的时候,被澹台黎夏挡住去路。
“安平公主别来无恙?”
澹台黎夏从软轿上下来,情绪不达眼底道:
“安平公主负
责皇宫除夕宫宴的准备,这个时候不忙着查缺补漏,急吼吼出宫做什么?”
苏诺曦稳坐软轿之中,用力闭了闭眼睛,真是越不想麻烦,麻烦越是形影不离。
“听闻公主进宫跟了皇上,恭喜恭喜呀!”
苏诺曦声音温润,吐字清晰,每一个字都扎在澹台黎夏心窝。
“你!”
澹台黎夏指着轿撵,眼眶猩红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不容易把火气压下,才道:
“安平公主擅离职守,是否给皇上报备过呢?宫宴之事没处理好便直接离开,该当何罪?
要不要本公主替你请掌刑司的管事嬷嬷询问一下?”
暖春恨得牙痒,好想上前抽澹台黎夏几个大嘴刮子,要她多管闲事。
苏诺曦半点不气,慵懒地靠在软垫上,语气平和道:
“想必三公主还不知道吧,永乐公主说了,除夕宫宴的准备工作是贵妃的活计,无须本妃越俎代庖。
本妃也没有强抢别人活计的喜好,既然永乐公主一力承担,岂有不放手的道理?”
澹台黎夏眸底闪过一抹狠戾道:
“安平公主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接不下除夕宫宴数百万两开销吧?”
苏诺曦翻了翻白眼,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