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程度了。
但是,在敌人的后方,还有一个秋骨寒。
身为不得不同生共死的伙伴,他们相信秋骨寒。
此时的秋骨寒,盯着山脚下那一团团点燃的篝火,脸色沉如暮色,脑子快速的转动着。
怎么办?难道他真的要动用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吗?
但是,现在就动用那根救命稻草,会不会太早了?
在他思考的时候,几名侍卫走过来,往镇子的方向行去。
他不动声色的跟在他们后面,希望能听到巴信这边已经做到什么程度了。
走着走着,那几个侍卫终于聊上了。
“真是太意外了!没想到逃犯就躲在蛇子岭,而且还躲在离路边那么近的地方,咳,咱们当时怎么就不知道在出口四周搜搜呢……”
“咳,正常人哪里想得到逃犯敢这么干?我打个比方,歹徒去衙门劫人,好不容易逃出衙门,却把囚犯藏在衙门附近,自己带个假犯人逃走,从衙门追出来的捕快当然是追歹徒去了,哪里还会想到先把衙门四周搜一遍?”
“你说的都没错,但是,但是这也太疯狂了,咱们也被耍得太狠了……”
“所以说这些逃犯实在是狡猾啊,你没见王爷都瘦了两圈么?不过咱们也快大仇得报了,既然已经知道逃犯就躲在蛇
子岭,就绝对不可能再让他们逃掉……”
“哈哈,想到这点就爽啊,你说王爷抓到逃人以后会不会再搞一次杀牛杀马大会……”
……
秋骨寒听到这里,就知道形势已经严峻了。
凤翔空的藏身之地已经被发现,黑无涯的阵法已经被破坏,阴九杀等人应该就躲在蛇子岭深处,而巴信连夜围山,就是为了封锁出口,明天再度搜山。
再搜一次山,阴九杀等人就不可能像那个女人一般能逃得出去了。
秋骨寒一路跟着那几名侍卫来到沙府前面,看到他们进去后才离开,悄悄回到客栈里,陷入沉思。
这一夜,他没能采取任何行动。
次日五更,天色朦胧时,沙府大门就打开了,一批侍卫带着数十只猎犬出来,穿街过巷,往蛇子岭的方向奔去。
已经潜伏已久的秋骨寒,穿着早就准备好的沙府侍卫的衣服,挺着一张做过简单易容的男人的脸,趁暗走到那群侍卫的后面,而后混进侍卫的队伍里。
跟着那群侍卫走了没几步,他忽然转身往回跑。
往沙府大门跑。
守门的侍卫看到他回来,问:“你干嘛呢?”
秋骨寒急着声音道:“忘了拿刀。”
他嘴里说着,脚下却不停留,急冲冲的闯进大门里,一副熟门熟路、赶着办事的态度。
即使同
为沙家侍卫,看守也不可能认得所有的同僚,何况现在的沙府侍卫还有一部分是从军营调来支援的,看守没看出秋骨寒有什么不对,也不会平白无故去怀疑一个从自家队伍里跑出来的同僚。
此时天色也还暗着,秋骨寒趁暗隐进树影深处,慢慢的潜行,躲进僻静无人的地方,潜伏。
沙绝早就带上自己的手下返回军营去了,沙府的一部分探子和侍卫外出调查凤惊华的情报,剩下的侍卫几乎都往蛇子岭去了,现在的沙府,已经没多少侍卫留守,这给了秋骨寒很大的活动空间。
他耐心的等,等他想见的人出来。
天亮的时候,约莫两百名侍卫和二三十只猎犬已经齐聚蛇子岭外围,在巴信的指挥下,排成一条长龙,从山脚开始,一步步往蛇子岭深处追查,推进。
阴九杀这边,不过区区六个人,其中还有一个重伤病人、一个不会功夫的女子。
以少胜多的案例是有,但绝对不会发生在这一次的较量中。
巴信等人的推进速度并不快,但以这样的速度,绝对可以在日头偏西之山将山岭翻个底朝天。
可以说,蛇子岭的形势很严峻。
但沙府的气氛,却比前几天轻松详和了很多。
巴甸懒洋洋的起了床,作了洗漱,用了早点后,就站在院子里的枣
树下,伸着懒腰,准备练功。
院门关得很紧。
他练功的时候,不喜欢让人看到,因为,他的实际功夫比别人知道的要好一些。
他知道自己不被皇室和朝野重视,所有人都觉得他过于平庸,所以,他只能在暗地里不断努力,韬光养晦,抢猪吃老虎,绝不暴露真实能力——这是他给自己制订的策略。
可以打败巴信、巴旦等人的策略。
他对自己的策略感到很满意,期待着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那一天。
他叉腿,下蹲,重心下沉,摆了个标准的马步,准备练基本功。
这时,一阵晨风吹来,卷来院墙外的大树落叶纷纷。
落叶中,一条人影从大树上跃下来,先落在墙头上,而后落在院子里,而后走到巴甸的面前。
巴甸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直到对方跟他打招呼:“八皇子,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气色不错,真令我感到欣慰。”
巴甸收起马步,站直身体,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