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府能提前设下这么多陷阱和机关,等着他的人钻进圈套,难道许府、幸亲王府就没有防备吗?
想想,秋烟散为什么躲在秋流雪的家里不出来?
难道不是因为秋流雪的家里很安全的缘故?
他与其在暗杀、偷袭上下功夫,不如全力备战,以实打实的战力取胜。
——也只有在战争中彻底击溃对手,才能永绝后患,稳坐龙椅。
秋流雪应该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没有去玩暗杀对手的把戏,而是全力在军中拉拢和扩张势力。
解庸还是一脸平静:“是。”
“朕问你,”秋夜弦话锋一转,“凤府为何也拥有那么高明的机关与兵器?”
那天晚上,从凤府逃出来的除了谢魈,还有数名后面才进去一探究竟的杀手,这些杀手详细的描述了他们所看到的一切。
其中,他们发现凤府一些侍卫的身上也装备有类似黑家研制的防具与机关兵器,性能甚至还高出军机处的同款。
而根据军机处在火葬场检验的部分杀手尸体,从他们的身上也发现了机关兵器所伤的痕迹。
解庸缓缓的道:“属下怀疑,黑家流出的机关与设计图,很可能落到了凤家的手里,凤家利用这些机关模具和设计图,批量研制了这些机关兵器。”
“还有一种
可能,凤家可能已经收买了黑家的人,利用黑家的人制造机关兵器,如果真是这样,根据凤家所拥有的机关兵器数量,被收买的人应该不多,但水准可能很高。”
秋夜弦又握紧了拳头,咬牙:“你亲自去找黑无量,让他清理家门,如果再让朕发现黑家的机关出现在外人手里,黑家就改姓白好了。”
黑家人可没有什么正常的道德观与伦理观,只要能让他们得到想要的东西,他们什么都不在乎。
他必须得防着黑家了。
解庸道:“是,属下立刻就去。”
“还有,”秋夜弦淡淡道,“见完黑无量后,你再去兰家老太太,缺多少钱就跟她要,说这是朕的意思。她若是不给,你再回来跟朕说。”
他是皇帝,他亲自跟兰家要,兰家敢不给吗?
敢不给的话,就别怪他手辣。
现在已经到了很紧急、很关键的时刻,他没有心情跟兰家讨价还价。
解庸又“是”了一声,而后退下去。
没过多久,黑无量就收到了解庸转过来的皇上的话。
他当即傻了眼:“你说的可是真的?凤家人用的真是黑家的机关?”
解庸拿出一副机关铁臂,放在桌面上,道:“这是探子从凤家侍卫的手上砍下来的,你看看是不是黑家的货。”
那天
晚上的袭击,也有部分探子参与协助。
有机灵的探子砍掉一名死亡侍卫的手臂,将这副套在手臂上的、既可以防身又可以发射暗器的机关铁臂给带了回来。
黑无量拿起那副机关铁臂反反复复的研究了半晌后,叹气:“很可能是我家的人干的,我会好好去查。”
解庸面无表情:“不仅仅是查,而是要杜绝。”
黑无量苦着脸:“我明白。”
说罢,他犹豫了一下,道:“研究室那边没有钱了,飞行器的改进被迫停止,你看这个钱什么时候能拨下来?”
他现在在军机处已经边缘化,除了守着机关研究室,已经没别的事情可干。
要命的是,军机处以经费不足为由,停止了对机关研制的拨款,他正在研究的几种超级机关兵器不得不停下为。
解庸道:“军机处近期耗费巨大,资金有限,你若是想要资金,请亲自与皇上说去。”
然后他就走了。
留下黑无量又头疼,又不满,又无奈。
但难受并不止他一人,还包括兰家的两大当家——秋绵绵和兰久芳。
解庸只对他们说了一句:“我奉皇上之命,前来支取费用。”
他说得很客气,但没有什么感情。
面对他这个军机处的第一首脑,秋绵绵知道他绝对不是在狐假虎
威,便道:“皇上想要什么?”
解庸道:“皇上没说,老太太请看着办便是。”
任是秋绵绵历经大风大浪数十载,这会儿也沉默了。
皇上既在强势回应上次兰家拒绝拿出那笔钱的事情,也是在考验和警告兰家。
终于,半晌后,她缓缓道:“兰家现在能拿得出来的钱,最多只有三百万两,再多的话,兰家只有变卖铺子、宅子和田地了。”
她的话并非敷衍。
皇上登基后的三四年时间里,兰家借着皇上的庇护,生意迅速扩张和做大,获得了滚滚财源,但树大招风,兰家这几年遭受到了同行的联手排挤与打压,特别是本家将生意不断放给分家、旁支和手下打理以后,许多产业和铺子出现了问题,导致利润下滑,而军机处的压榨,更令兰家的资金周转不便。
兰家现在的日子,并没有世人想象中的那么好过。
解庸并不了解这些,他只是忠诚的执行皇上的命令。
他只是平板的道:“兰家的忠心,皇上心里定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