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身体在发抖,嘴唇也在发抖,半晌才说出几个字:“你、你骗我……”
“那你可以不信。”祝幽淡淡的道,“我一点都不在乎你信不信。还有,用这个法子解除血誓需要我念咒语,写符咒,然后你把符咒烧了,把灰烬混进水里喂给你的儿子喝,接着杀掉你的儿子并从他身上取一点血喝了,这样你就能得救了。”
青荷简直跟死了一样了。
“我过两天就离开天洲,”祝幽一点都不可怜她,“你要决定的话就快点决定,要不然我走了,就没有人能化解这个诅咒了。”
她并没有在骗青荷。
随着祝家人和祝家子弟纷纷出走和自立门户,京城的巫师供大于求,加上巫师的名声不好,大多数巫师都拉不到足够的生意,而她呢,虽然还保有皇室遗孀的身份,每年有固定的俸禄,却因为祝巫叛国、废帝失败等原因遭来世人的厌恶和嘲笑,在这京城也是抬不起头。
她觉得自己的一身顶级巫术不能就这样浪费了,所以决定去盛行巫术的西南发展。
青荷红肿的眼睛又流下泪来:“我、我怎能去害自己的孩子,娘娘,你一定有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祝幽道,“你不信的话就继续去寻医问巫。”
青荷:“……”
祝幽实在被她缠得很烦了,抬起头来,看到了祝慈。
她愣了一下后,笑道:“大姐你回来了,好久不见,来来,快坐下,咱们聊聊。”
她要去西南发展带来,祝慈则与南疆大元帅要好,她当然要努力与祝慈套近乎。
至于青荷的事情,对祝家人来说早就司空见惯,不会有人觉得惊讶,也不会有人去谈论。
祝慈瞅了瞅青荷,并没有什么反应:“嗯,我刚回来,过来看看你。”
祝幽冷脸对青荷道:“我要跟我大姐叙旧,请你快些离开,莫要打扰。”
青荷皱起脸,显然又准备哀求,祝幽就冷冷道:“这几天是我们家的大日子,你敢再哭一个字,我就把你丢出去。”
青荷为皇室生了一个男孩又如何?出身低微,无依无靠,没有人缘,儿子又年幼,而且皇室也不缺她那一个儿子,她还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或中人物。
青荷想说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祝幽又冷冷的道:“扶荷妃起来,送荷妃回去。”
因为擅自违背誓言而中了诅咒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青荷偷偷跑来见她的,独自一人。
两名侍女立刻上前,扶起青荷就走。
青荷哭了这么久,已经很累了,无力的被两人架出去。
被
架到门口时,她猛然回头,颤着声道:“娘娘,我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请娘娘为我施咒。”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她……说真的?
她真的要为了保命而不异牺牲自己的儿子?
祝幽盯着她:“你可想清楚了?”
青荷咬牙:“是。”
这不是她的错和她的罪,因为她根本就没有选择!
这么快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祝幽都要佩服她的自私果决了,沉默了一下后,道:“我需要时间准备,你先去客房休息一晚,我今天晚上施完术后再把符咒给你。”
青荷连行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道:“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她总算离开了,祝慈摇摇头,问祝幽:“你真的要帮她?”
祝幽并没有骗青荷,想解开血誓的反噬确实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
祝幽道:“我不是帮她,我是帮我自己,这事不解决,她一定会日日纠缠我,我受够了。”
祝慈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又约了其他姐妹,小酌大聊起来,在如今全族没落的境况下,曾经的过节矛盾什么的都不重要了,众人没有了心结,自然是聊得极为开心。
傍晚,祝家大宅摆了十几桌盛宴,所有回来的祝家人都聚在大堂里把酒言欢,气氛
比鼎盛时期的年节还热闹。
因为所有人都聚在大堂,大宅的其它地方就显得冷清了,安静了。
这时,已经睡了两个时辰的青荷幽幽的转醒,眼前的清冷与幽暗令她一阵惊惧,简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的苦日子。
当然她很快就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呆在祝家大宅,在等着祝幽给她施展解咒之术。
杀掉庆儿?还要喝掉庆儿的血?
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双脚落地,扶着一切可以扶着的东西,慢慢往外面走。
她很冷,很饿,很累,很难受。
外面阴风怒号,放眼望去一片暗幽幽的,没见什么人,只有挂在屋檐下的、相隔极远的几盏零星风灯在证明这里不是鬼宅。
前庭的方向隐隐传来笑闹声,还有酒菜的香味被冬风捎来,勾得她的肚子咕咕直叫。
好饿,祝家人也不知道端点饭菜给她这个客人吃吗?
不过,就算端来了又怎么样呢?她现在是吃十分吐八分,而且也感受不到食物的味道。
这就是即将死亡的感觉啊……
就睡了这么小半天,她就觉得自己的生命和力气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