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明显愣了下的,很快回过神,呆呆的哦了一嗓子:“世子爷很好啊,从到河间府接咱们,再一路带咱们来到凤阳,姑娘到侯府不足一个月,出了几件事,奴婢瞧着世子爷规矩齐全,人更齐全,他自己规矩那样周正,却从来不拿规矩拘着姑娘,他说让姑娘拿他当亲阿兄看待,也确实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奴婢觉得,世子爷特别好!”
裴令元当然很好,还用得着她说。
王曦月冲着她招招手:“你过来坐,我问的不是表兄人如何。”
春云就不懂了。
她顺着王曦月的话往她对面坐过去,小臂撑在黑漆案上,身子略略往前倾:“那姑娘问什么?别的奴婢也不知道啊。”
“做夫主,你觉得,表兄如何?”
春云瞳孔一震,吓得抬手要去捂王曦月的嘴。
“姑娘,这话可不敢乱说!”
王曦月拨开她的手,笑盈盈的没吭声。
春云咬着下唇:“世子爷那样的人物,您见了心悦他,也……也正常。”
尤其是在最危难的时刻,是世子爷救姑娘于水火。
哪怕是奉家中老太太的命而行事,对于姑娘来说,也是天大恩情。
来了侯府,几次出事,就连先前同家里
四娘子闹得不可开交,世子爷也没有偏袒过侯府娘子们,对她们姑娘,的确一视同仁。
早就答应了人家的诗会,因为姑娘和几位娘子在妙善坊遇上小偷,就匆匆辞行,赶了过去。
事事替姑娘出头,处处为姑娘着想。
姑娘十六了,别家的女郎这个年纪大多成了婚,就算晚些的,也该议亲,若有心仪的郎君也很正常。
遇上世子爷这样子的,春心萌动,她理解。
可怎么好宣之于口呀?
春云有些怕:“奴婢不懂那些,可奴婢就是觉得,世子爷高山仰止,他如天上的谪仙,您才来,就……就是……”
“你无非想说,他是长宁侯府的世子爷,二十二岁的礼部侍郎,整个河东裴氏的希望,龙章凤姿,前途不可限量,而我不过是忠敬伯府的弃女,外头不知,裴家上上下下无不知晓,是吧?”
王曦月托腮看她:“外祖母疼我,大舅母也疼惜我,但真要是牵扯到大表兄,这点儿怜悯疼惜说不定全没了。”
春云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所以姑娘再想想?而且奴婢瞧着,世子爷他好像对这些事情不上心的,太公允的人,也未必就适合做夫主。
您才来,日子且
长着呢,可千万别因为世子爷救了你几次,帮过您几回,一时头脑发热,就什么都不顾。”
这道理不用春云劝她,她知道。
王曦月指尖轻点着自己面颊,笑了笑,听见外头廊下脚步声,知道是丹青拿了芙蓉糕回来,就没再说话。
裴令元嘛,很好。
能护她能保她。
她想自强,但这世道对女郎没那么多的公平公允,女郎总是更艰难些,她必须要给自己寻一个靠山,能靠得住一辈子的那种。
裴令元是最好的选择。
因他那样的人,都不必谈什么男女情爱,她也不需要裴令元对她死心塌地。
相敬如宾也行啊。
他人品贵重,就算无爱,对发妻也会给足尊重。
她要做的很多事,只要不过分,不作怪,他都会帮扶一二。
王曦月心下有了计较,拍了拍春云手背:“看把你吓的,随口一说,我还没那么疯呢。”
正巧丹青进门,笑吟吟上前去,把红木托盘里的芙蓉糕放到她手边:“什么疯不疯的?姑娘同春云说什么呢?”
一同放在她手边的还有一碗蒸蛋,煮的嫩嫩的。
“后厨上刚好做了蒸蛋?”王曦月拿小勺挖了一小块儿,还热乎着。
丹青摇头说
不是:“奴婢遇见世子了,世子说怕姑娘见过伯府二爷生气,叫给您多做一碗蒸蛋,让奴婢劝着点,尽量多吃蒸蛋少吃糕,免得芙蓉糕吃多了堵心,蒸蛋好克化,吃这个比吃糕好。”
王曦月手上的小勺一顿,唇角上扬,梨涡浅浅。
看吧,她就说裴令元这人特别好相处。
人品贵重,温润君子,挺好的。
春云看她那样笑,低头去看那碗蒸蛋,心里越发没了主意,觉得有些心慌,可是丹青在,她又没法再劝,只好闭上嘴,起了身,也没继续坐在罗汉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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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刘氏就登门了。
她一个人来的,要走内宅女眷那条路了。
裴高阳兄弟几个去上朝,裴令元当然也要去,底下几个又撑不住事儿,没法去见她。
崔氏听说她来,手上账本一扣,斜了眼风去看青玉:“她来干什么的说没说?”
“说是伯府二爷病了,她想来接表姑娘去探病。”
还挺会挑时候病的。
“怎么?没说是被阿月气病倒的?昨日登门说那些混账话,弄得阿月心里不痛快,今天还觍着脸来说什么接阿月去探病,探的哪门子病?”
崔氏不轻不重在小案上拍了一巴掌:“去,叫
她走!这一家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