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元!”
萧萦紧着追上去两步,本能地递出手要抓他袖口。
幼时进宫去玩,她很喜欢那样牵着他的袖口。
裴令元每每黑着脸要抽走,她总不肯放,结果往往都是他在妥协。
其实在那时候裴令元要是能再坚决一点,拨开她,推走她,或许也不会有这近十年的真心付出。
可如今她伸出去的那只手戛然而止,悬在半空中,僵硬着也忘记要收回来。
她很少这样直呼姓名。
裴令元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她。
萧萦咬着下唇,眼尾泛红:“只有这一回了,成不成?”
她的模样是可怜的。
裴令元眼角抽了抽,到底没有心软,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萧萦重重一声叹息,实在觉得没有再追上去的必要。
她一个人枯坐在小花厅不知多久,萧蘅寻了来。
见她眼眶红红,像是哭过,吃了一惊,快步上来:“大姐姐怎么了?母妃说世子在这边跟大姐姐说话,可世子都离府半天了,也没见大姐姐回去,叫我来寻大姐姐。是跟世子吵架了吗?”
萧萦摇头,拉她往身边坐:“你知不知道三娘这阵子都干了什么?”
萧蘅愣了楞:
“上回大姐姐的宴上,三娘落水,受了惊吓,病了几日,现在都没大好,大姐姐怎么……忘了?”
“我不是问这个。”萧萦沉着脸色,“她……善初哥哥说上次王曦月那个事情,是宫里面的人干的,他调查过,玉微是被宫里一个老媪买通,要坑害王曦月的,她看见了出入宫门的令牌。那东西咱们家也有。”
萧蘅就全懂了,可一瞬间面色也难看的不得了:“那世子怎么不到宫里去想办法?跑到咱们家里来为难大姐姐?”
她作势就要起身往外走:“我去跟父王说!”
萧萦抓着手腕:“他去过宫里了。皇伯母把那天出入宫门的名册给他看过,他调查斟酌,没有什么线索,才到咱们家里来问我。你也不用生气,我自己这会儿冷静下来,都没觉得有多气恼了。”
可她越是这样语气寡淡,萧蘅心里才越是难受。
她从小没受过委屈,一向明艳又张扬。
萧蘅握着她的手,指腹落在她手心上,揉了两下:“大姐姐……”
她看着都心疼。
萧萦冲着她摇头:“真没事,这些年,我也习惯了。”
她也不惯示弱人前,只有在这个妹
妹跟前。
二娘比三娘要稳重得多,又懂事,从小乖顺,是个很懂事的阿妹。
日渐长成,二娘和她年纪相仿,姊妹两个素日里无话不说。
但萧萦还是觉得,男女情爱之事,本就是她自己愿意的,也不用别的人来心疼她。
毕竟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没那个必要。
“我是怕三娘一时糊涂。那天她莫名其妙的落水,问她半日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父王派人去别院查看过,也没有什么。我总觉得这事儿蹊跷,她自己怎么落水的,自己不清楚?”
“应该不会吧?”萧蘅皱着眉头思忖半晌,“这些天三娘和阿月相处不错的,她那个性子大姐姐也不是不知道,愿意跟人家做朋友,就不会背地里使阴毒手段去坑人。她要是不喜欢阿月,不会和她往来的。再说了……”
她犹豫了下,声音放的轻柔不少:“三娘她没那个脑子。”
自己跳下荷花池,制造出混乱,叫赴宴的小娘子去看热闹,再趁机把王曦月推下去。
这种计划,她做不来。
而且她也不敢。
“她心里是敬怕大姐姐的,你的宴上,她也不会那样放肆。”
那就和他们家
无关了。
萧萦指腹落在眉心,揉了揉:“不是她,就不是咱们家,那只能是宫里面了。她来京城不过数月,也就进宫一趟,得罪人倒不少。”
话音落下,又嗤笑:“难为善初哥哥这样上心,为她奔波走动,连皇伯母那儿都去惊动了一场。”
她心里还是委屈的,也羡慕。
十年来她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就因为表妹两个字吗?
萧萦垂眸:“咱们家的堂兄弟们,还比不上人家的表兄妹亲近。”
萧蘅心口一沉,窒了一瞬:“快别说这个。”
“算了。”萧萦反手握她,“去母妃那儿,免得她担心,我来与她说,这些话你别跟她提了,她又要心疼我。”
萧蘅说好,她又吩咐:“你还是盯着三娘些。要不是她干的,这回她也是因为王曦月平白受牵连,她落水只是人家棋局上的一步……她自己没成算,你多看着她点儿,交朋友没什么,那不能总受人家连累吧?咱们家的女孩儿,何必呢。”
这话倒是。不过萧蘅觉得没用。
这种话去跟三娘说,她也听不进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大姐姐想的是她们,三娘考虑的是快活肆意
。
王曦月也没做错什么。
她都觉得王曦月性情很好。
大方爽朗的女孩儿,谁不喜欢呀。
不过嘴上还是应下来,萧萦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