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两日光景,王曦月抱着自己新的的首饰去找裴清宛。
东西都是宫里送出来的,预备着她的册封仪典要用,或是一些如今该着她所得的规制之物,金簪银钗一类,大内专门打出来的,意义非凡。
她倒不是炫耀,主要是这些东西裴清宛喜欢,头一次宫里送了一整套的头面出来时候,裴清宛就说,这样精致的东西,便是不为她所有,能看一看,摸一摸,都是高兴的。
私下无人之时,戴一戴也无妨。
僭越也是在自己家里,不会张扬到外头去。
结果半道想起来她落了东西在家。
原本今儿出来就只带了春云一个,把丹青她们几个留在家里收拾东西,清点好之后要放到小库房里去。
这会儿说落了东西,要叫,春云回绿玉去取了来,王曦月索性在假山下平坦的石头上铺了帕子,坐着等她。
春云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乱跑,忧心忡忡无非防的是裴令泽。
王曦月一味说知道,她才三步一回头的往绿玉回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王曦月抱着小匣子端坐,拿指尖儿戳着精致红木匣子上镶嵌的云母片,低头看着自己指尖,眼角余光忽
而瞥见一道靛青颜色。
她侧目,顺势望上去,果然是裴令泽。
王曦月抿唇,不动声色往后挪了半分。
裴令泽眯着眼看她。
她能真切感受到裴令泽今天的不同寻常之处。
往日见他,他虽然也殷勤切切,但不像今天这般,把贪婪和欲望盛在眼底。
可见他是下了狠心的。
王曦月想当日的激怒,果然有用。
“二表兄。”
她清清冷冷的叫人,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她就坐在石头上,裴令泽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把她手上的小匣子也看在眼里。
裴令泽认得出那是宫里的东西,大内制式,他们家中原见多了。
他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在脸上:“这是宫里赏了东西出来吗?”
王曦月说是,也不闪躲:“一对儿金钗,刚送出来的,说是给我添规制,皇后娘娘的恩典,我拿去给二表姐看看。方才走到这里想起落了东西在家里,让春云回去帮我取了,在等她。”
裴令泽哦了声:“怪不得远远地看见表妹一个人坐在这儿,身边也没有跟着个伺候的人。”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立时就欺身上前了小半步。
王曦月身前的光亮被遮挡一小片,她
姣好的小脸也藏在那样的阴影下。
只是她仍旧没起身。
王曦月抬眼去看,笑吟吟的。
她笑起来的时候梨涡浅浅,一对儿小虎牙最是无害,叫人对她很难设防,眼底晶亮的光芒又是那样澄明干净。
裴令泽想到了前几日在她手上见过的那对儿兔子。
最柔软,最纯真。
他心念又动。
王曦月已经开了口:“二表兄挡着光了。”
可她连语气都是绵软的。
裴令泽听过她这样子说话。
对着大兄和三郎他们时候,她尾音总是不自觉地娇俏,永远都在撒娇,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从不会有半点疏离和生分。
裴令泽心跳快了些:“表妹今天似乎不像先前那样排斥我。”
可人还站在王曦月身前,完全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王曦月狐疑看他:“我从来没说过排斥二表兄呀。”
小姑娘的态度转变,大抵是事出有妖。
而事出有妖必有异,只是裴令泽眼下实在顾不上那些。
他又往前靠上去小半步,一递手,掌心眼看就要落到王曦月发顶。
王曦月早早就防备着他,他才有一动作,她就准备要起身了。
好在躲得快,并没有真的叫裴令泽
碰到她。
不然她怕是要恶心上个月。
裴令泽是在她躲开的一瞬间沉了面色,眸色也跟着暗下去,旋即讪讪的把手往回收,可是又在撤回来的那一瞬间把手落在了王曦月的肩头。
王曦月面色一凝,下意识就往后退。
裴令泽面上仍旧挂着那样寡淡的笑意:“表妹肩头沾了落花。”
他摊开手心给她看。
果然落在一朵不知名的野花。
大概是方才一路过来,不留神沾染上的。
方才被他看见了,正好借着这个又要与她有肢体触碰。
王曦月心里一阵恶心。
面上只强装镇定不显。
她再往后退,手臂却突然被人捉了去。
那股力道极大,像要捏碎她的手臂。
裴令泽的突然发难是在王曦月的意料之中的,只是一下子闪躲不及,她到底身手是不如裴令泽的,心下再有所防备也终究不敌。
当即冷下脸来:“二表兄这是什么意思!未免也太无礼荒唐了些!”
裴令泽却哪里理会她的这些话,欺身上去,另外那只手又要去抓她另外的胳膊,抓了人把她往怀中方向带过来。
王曦月在那一瞬间其实是有过惊慌的,可下一瞬她手就已经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