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本是用不着王曦月出面的。
崔氏特意拨了刘掌柜过来就是叫他料理这些麻烦事情,倘或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王曦月亲力亲为,还要他做什么?
只是他做奴仆惯了,当家的姑娘坐在楼上,柜上出了这种岔子,就算再怎么不应该叫姑娘出面,总归还是要来回禀一声,也免得来日说他是自作主张,专擅蛮横。
王曦月本就不是那等子没有成算的小娘子,即便一时听了此类事情,心下仍旧有成算。
这样的事原是无可避免的。
开张做买卖,大家是同行,崔旭之当日说得也很清楚,一向都是场面上过得去,私下里明争暗斗总是数不胜数。
那些人一时见她们这铺子里有了生意,又是这般的噱头,高门出生的小娘子往来多了,生怕把将来的生意都给抢了去,什么百年老店也不过如此,银子才是最要紧的。
大家开张原就是为了利,是为了挣钱,赚不着银子,那不如关门算了。
是以如今即便不知她们的底细来历,仍然敢私下里派人上门来找麻烦。
说到底人家身后也站着人呢,即便一时拿住了,大约也想不到是国公府同侯府的小娘子开的买卖,
只以为是哪里初来乍到的富贵人家子弟开张做买卖,不懂规矩,坏了行情。
所以派人上门来找麻烦,也无非是想着这生意买卖刚开张,如今能把名声口碑毁一点便是一点,趁着规模还没做起来,尽早把这把他们的铺子给搞得开不下去,索性叫她们关门大吉,对他们来说总归是没有损失的。
眼下便正是如此。
这里头的门道王曦月也知道一些。
当初她嫁给裴令泽,刚成婚那会儿虽说杨氏也不怎么待见她,可二房理家管账,还有二房名下产业的账目,那些也都没有瞒着她,她那段时间甚至还能插手过问一二,是以这些也是了解的。
外头做生意,人家上门来找麻烦,要料理摆平本不是一件难事。
像刘掌柜这样积年有经验的,真要处置,说是信手拈来也不为过。
连他自己也是想着,不过来回禀一声,叫王曦月知道罢了,转身下楼也就处置了。
结果他才要再说两句什么话劝一劝,王曦月那头已经沉着冷静的开了口:“既然是到铺面上来闹事,若我不在倒也算了,今日我在,便也想下去瞧一瞧。
先前虽说没打算要把身份亮明,叫人家知道这是我与
宝妆的产业,倒像是仗势欺人,毕竟生意买卖才开张,也并不是一定要做的如何红火起来。
只如今有了生意,外头那些人偏又要眼红心热,找上门来寻晦气,我既在,少不得要把事情料理清楚。
我知刘叔是个有本事的,处置起这些来应是得心应手,否则大舅母也不会特意派了刘叔来帮忙料理打点。
但铺面产业是我自己的,将来总要自己立得住,也不能一辈子都指望着刘叔来操持。
是以如今下了楼,打了照面,问个清楚弄个明白也就是了。”
刘掌柜心中始终是有疑虑的。
毕竟此事要王曦月抛头露面,倘或传到崔氏耳朵里去,又不知要如何与他问话。
他原就是来帮着料理打点,而所要打点的也无非就是这些麻烦事,结果出了事,却又要王曦月自行来料理,他自己想来都觉得很是不成体统,岂不他成了无用之人。
可王曦月的态度是坚硬的。
就连许宝妆都坐在一旁跟着附和:“是啊,你来料理,又不知要费多少唇舌。
你也说他们是一早有准备,铺子里的香膏胰子一概不买,只买了那些盒子回去,说到底人家是有备而来,专冲着咱们的,你
即便是有法子,只怕一时间也很难推说清楚。
如今来来往往这样多的客人,偏叫他们几个生事,弄得人家真以为咱们的香膏有什么问题,这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的生意,只怕明儿就再也没人登门来了,到头来反又顺了他们的心意,叫咱们做不下去,关张大吉。
依我说来,这又是何必?
如今我与阿月都在楼中坐着,不论是她亦或是我,出了面,叫人家知道这是我们二人的生意,归在我二人名下,难不成我们倒拿那些不好的去做来害人坑人吗?
身份亮出来,即便外头人说是什么仗势欺人,至少再没人说我们铺面里的香膏是有问题的,是会叫人用完后身上起红疹的。
再有只管叫人回府上去请了府上的女医,不然拿了帖子进宫,只回禀皇后娘娘知晓,从宫里请了御医出来。
我倒想瞧一瞧这身上红疹究竟因何而起。
总之这些事情全是极好解决的,不过是我与阿月一句话的事,你若去说又不知要费多少功夫,反而麻烦。”
许宝妆所说这些确是正题。
原本不过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不是她们做的,谁也别想栽赃上来。
那些人无非仗着在凤阳府立
足久了,又有些人脉关系,是以为她们新来的,即便摸不透底细,左不过就是商贾人户未,曾想过是这样的出身,这样的招惹不起。
是以他二人出面,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