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宝殿内进香,王曦月在这上头舍得的很,一出手便是整整一百两银子。
平安符求了三个来,老和尚又说要与她解一卦,偏她自己不肯,推脱再三,只叫裴清宛几个取了签子拿去解。
也是她自己一些私心,就怕佛祖面前,老和尚看出什么门道来。
既来了此处,她总不能安心,便想着凡事谨慎小心的很,勉强度过这两日,往后能少到寺庙,还是少来为好。
几个姑娘各自得了签,老和尚一一解过,裴清宛盯着自己手上那支签,面色难看的紧。
许宝妆和朱静怡她们面面相觑,这会儿也不敢打趣玩笑,生怕热闹了她。
还是裴清如在她肩上轻拍了拍:“凡事看开些,若真是天命注定,你也该坦然接受,倘或真是心不甘情不愿,便是人家说人定胜天,也强过你此刻心事重重,愁容满面。
人家一眼瞧着也知你有心事了,叫人家问你,你又要怎么说去?”
原是她得了支上上大吉的签,解的确实姻缘事。
方才那老和尚看完她的签,双手合十,恭敬礼过,说她是得天富贵之命相。
许宝妆本没当回事,嗤笑着就说她们这样
的人生来就是大富贵。
老和尚却摇头说不是,是裴清宛命定有大富贵的姻缘,来日必是贵重无极,又说她是高山顶峰,贵极却寒。
就差把无人之巅四个字挂在嘴上。
得此姻缘,还能是什么?
王曦月抿唇。
裴清宛叹着气,把那支签交给裴清如:“大姐姐都说是天命注定,哪来的什么人定胜天?这些年,我做的还不够吗?今日偏得了这样一支签。”
外人不知,裴清如却最是清楚。
年少时随阿娘往陪都去看大兄,平国公往来走动,就已经起了心思,她那时候就已经很有心避着。
甚至因此其后几年,再没跟着阿娘一道往陪都去过。
正说话的工夫,萧弘昀去而复返。
裴令元仍旧陪着一块儿。
他负手上了台阶,把裴清如手里握着的那支签看了眼,很快收回视线:“方才和善初去给夫人请安,没见你们回去,想你们大约还在前殿这边。添过香,求过佛,方才求了签也解过卦,晚些时候要做什么去?我叫人告诉了后厨上的师父们,除去斋饭外,我自城中带了些东西来,一会儿做了给你们送过去。”
这样贴心的待遇
,当然是为了裴清宛。
连许宝妆和朱静怡都能跟着蹭着些好处。
王曦月看看他,索性往裴清如身旁退,这里头可没有她插嘴的份儿。
“国公爷费心了,大相国寺的斋饭便很好,既来了,吃寺中斋饭就好。”
裴清宛显然不领他的情。
萧弘昀早就习惯了:“无妨,中饭时候让后厨上做出来,你……们爱吃就吃,若是不喜欢,就吃斋饭。听善初说你们还打算去爬群玉山?”
许宝妆叫着三哥冲上前来:“不去爬山了!世子交代了,阿月身体不好,怕上了山出什么岔子,无人看顾,世子不放心,不叫她去!群玉山我都爬过好多回了,本来也是想带阿月到山顶去看看,她不去,我们也懒得动弹。
下午到后面菜园子里去摘瓜果吃,到时候我多摘些,给三哥送去呀!”
她今日有眼色得很,这个气氛有些凝肃,显然是她来开口缓和最合适,这会儿她脑子倒是转得快,凑上来挽着裴清宛的手就回了萧弘昀的话,又打了个岔,把话头截过去,也不叫萧弘昀再同裴清宛问什么。
裴清宛神色清冷,与往日一般无二。
萧弘昀心里有
些难过。
再习惯,每回看她这样,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过会儿就要跟大兄回城了,父皇只说让我和大兄来进香拜上一拜,为民祈福,也不必待上一整日,官署和府上还有好些事情要料理。”他不动神色缓了口气,索性顺势吩咐许宝妆,“你也不要一味贪玩,记得去给二兄求个平安符,回城时候送去他府上,才是你做表妹的一番心意。年纪也慢慢大了,这些事情总要叫人叮嘱你,才晓得去做。依我看来,也是白瞎了淑仪和二兄疼你一场。”
然则许宝妆一脸不服气的拍拍自己腰间小荷包:“哪里要人交代叮嘱?三哥怎知道我没有去求来?方才就求了的!再没那么诚心!”
正说话,身后传来少女黄鹂般清脆声音,似极欢愉:“求了什么来?好呀,你们在一处玩笑热闹,也不带上我们。”
王曦月立时皱了眉头。
萧敏提着裙摆已经上了台阶,此刻在王曦月身旁站定,十分熟稔的去挽她手臂:“送过去的糕点好不好吃?我自己买来尝过,甜而不腻,又很糯软,才特意带了这些出门,虽然不是樊楼的点心,却也难得的精致
。”
王曦月本能地想要抽身出来,只是会显得太过刻意,她略想过一番,才未有动作:“还没吃过,从家里出来才用朝食,我一向胃口小,吃得少,吃不下什么,方才倒是宝妆吃了不少,留下有一小半,逛累了回去正好填饱肚子。”
说起许宝妆,萧敏脸色才难看了些,瞥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