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贞容那里说不通,事情却不好就这样放任不管。
胡皇后放心不下,第二天就把徐滔滔也传进了宫,倒没说别的,只说想看看孩子。
徐滔滔来那会儿心里就很清楚了。
进宫之前她也想去找萧子明,但又觉得没必要。
事情大吗?
袁则仪掉了个孩子,当然是大的。
可那个孩子没有人要害他,就是没保住,是以又没那么大。
但突然就成了今天这样……
胡皇后怀里抱着萧弘霁,有一句没一句的同徐滔滔聊家常。
徐滔滔坐在那儿,手边放着一杯热茶,是她爱喝的碧螺春,连几碟子糕也是她平日爱吃的。
她略略垂眸,低低叫母后。
胡皇后噙着笑看她:“孩子养得好,你也辛苦了,原本我还跟官家说,怕你们年纪都还小,这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万一养不好可怎么办,于是派了好多人到东宫去,只是我又不好总是过问,怕你们多心。”
她打岔,徐滔滔心沉了沉:“不会,当差伺候的都很用心,我……我近来没什么事,就守着大郎一个。殿下虽然事情多,近来在袁昭训那儿留宿也多,但还是很关心大郎的,每天都要来看一回。”
她还是提起袁则仪。
胡皇后几不
可闻叹一声,让人把萧弘霁抱下去,然后才说:“滔滔啊,前些日子我不知道,太子他不说,则仪那个孩子没了之后,我跟官家也想了很久,后来不是官家也派人去调查过。
我们都知道不管是阿容还是你,都无辜,也没必要做这样的事。
所以后来就觉着,既然不是你们,则仪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想来不会闹得很不好看。
丧子之痛……她年纪小,很难迈过这个坎儿,少说也要一年半载,就算是现在又怀上了孩子,她也要伤心,总是能想起来掉了的那个。
可你跟阿容都大度,能体谅她,也能包容她……”
她说了这么多,打量着徐滔滔神情,心下也是一沉:“我说了这么多,你并不放在心上。”
徐滔滔神色微僵:“母后……我不是对您不恭敬,实在是这个事儿……”
她欲言又止,胡皇后面色倒慈爱:“叫你来就是咱们娘儿俩说说话,你也知道昨天阿容来过,这不是今天叫你来,我确实是有心调和,但日子终究是你们自己的,能不能说和得了,看你们。阿容是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见了我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有什么就直说什么,你大抵有所保留。
滔滔
啊,你要实在不想说,我不逼你,但我还是盼着你们有什么都直同我讲。
你嫁给太子,做了我的儿媳,你们和阿容又不一样……她就在盛京,她外祖母和阿娘都在京城,镇有什么事,她心里委屈,也有人能诉苦。
所以我打心眼里是更疼惜你和则仪一些的。”
她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其实这些话说出来就已经很温暖人心了。
徐滔滔抿唇。
这是中宫皇后,天下母。
她知道皇后出身本就好,同官家几十年如一日的伉俪情深,一辈子也没红过脸,一个女人这辈子最想要得到的,皇后都有了。
高高在上的尊者,这样子来哄人,徐滔滔心底涌上一阵暖意,几乎连她眼眶都发热起来。
她不是个爱掉眼泪的人,却险些哭了。
再开口的时候有些瓮声瓮气:“我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嫁给殿下,是我自己愿意的,可当初我也有赌的念想,想着一辈子那么长,殿下究竟能对我好几时。
我有别的选择吗?”
她失笑摇头:“那是东宫太子啊,他说心爱我,闹的满城风雨要纳我,我阿耶当然能到官家面前去求,说我不嫁,官家是仁君,一向慈悲心肠,会许我阿耶,可是然后
呢?我还能嫁谁?谁敢同太子殿下抢人?我还不是只能嫁。”
胡皇后面色微沉。
徐滔滔看在眼里,也不怕:“那时候我对殿下,真没多少感情。”她顿了顿,“是后来这些时日……殿下他本就是个很好的人,我动了真心,气量就变小了。”
“你是想告诉我,现在已经容不下则仪了?”
“多少有一些吧。”话既然说开了,徐滔滔就坦诚的不得了,“这些日子殿下总是宿在那边,我心里都不好受,但我……克制得住。这条路也是我自己选的,哪怕动了真心,我也知道,殿下是储君,将来是天子,三宫六院,不会只有我一个。我嫁给他之前,他本就已经有了太子妃。不过好在殿下心里有我,这就足够了。”
她深吸口气,笑着抬头,迎上胡皇后的目光:“您希望我们和睦,也是为了殿下,不想看殿下因为我们几个而焦头烂额,他已经那么忙,还要分出精力在我们几个之间周旋。可是母后,有些人,生来就是没有那样的缘分吧。”
这话倒是和羊贞容昨天说的如出一辙。
胡皇后暗道不好:“滔滔。”
“您听我说完。”徐滔滔话匣子一打开,就再也关不上,柔声细语的叫
她,“我跟太子妃,跟袁则仪,大概就是没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