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翠芬啐了口,心里头暗骂,贱丫头能有什么用,养大了不也是别人家的,哪像是她三个孙子,都是带把的,往后娶孙媳妇回家伺候她。
至于读书,黄翠芬有点犹豫。
她大孙子足够读一年级的年龄了,但幼儿园免费啊,免费的不要娶花钱的,那不是傻吗?
反正读书也没用,让一群皮猴子能有地方待着不需要操心就成。
不然成天在家,她和朱海燕必须有一个人带孩子,累得要死,比下地还烦!
“我孙子读幼儿园。”
“挺好的,那就不需要买文具了,我明儿个就去公社买文具,正好蹭蹭牛车。”
“明天啥节日啊,为啥有牛车?”
牛是庄稼人的宝贝,从三岁小孩到八十多岁的老人,没一人不疼爱的,一般能让牛拉人,都是大节日。
“知青来了。”张秋月说。
“咦惹!”黄翠芬一脸嫌弃:“又是一群吃干饭的祖宗,成天净是惹事。”
关于对知青的嫌弃,或许全国农民都有着一致想法,像是他们红旗大队的知青,每次新来一批人,必定有作妖的。
张秋月摇摇头:“我家老大要去给他老丈人干活,派老四去,啧。”
她家老四,色胚一个。
黄翠芬也想到了老四那德行,嘿嘿直乐:“有热闹看咯~”
翌日,红旗大队的年轻小伙子知道周老四去,纷纷去跟他说:“按照你的审美来,找漂亮女知青。”
“好嘞!”
周老四高兴应下。
被周老大一脚踹过去:“我要男人,最好结实点的,别整一堆漂亮女知青过来,不然老子削死你!”
男知青一般长得就那样,快十年了,也没有一个帅的,但女知青往往要比寻常农村漂亮许多,很多年轻小伙子为了娶女知青,都会献殷勤,就会闹出一系列事情出来。
周老大是真怕。
他讨厌闹事的人!(他妈除外)
周老四捂着自己的腿,跟老娘告状:“妈,你看我哥欺负我,他老揍我。”
他故意装柔弱,张秋月表情一言难尽:“走了,有点辣眼睛,狮狮和盼儿都看不下去了。”
盼儿嘻嘻笑。
狮狮默默藏在奶奶身后。
今儿个是给两个小家伙买文具,张秋月就带着他们一起蹭牛车。
她催催老四:“走快点,你爸和二哥都在上山砍柴,回来你也得帮忙劈柴。”
“知道了。”
周老四也不再闹腾,架着牛车就出发了。
微风拂过,带起一阵尘土和淡淡的泥土气息,坐在牛车木板上的张秋月感觉木板吱嘎作响,有点不适应,幸亏四面通风,不然那么颠簸,她迟早得吐,想到当下出名的拖拉机,她问道:“老四,咱们这有拖拉机吗?”
“公社有。”
“拖拉机多少钱。”
“好像是一万块钱一辆!”
“那么贵?”张秋月原本想着让周老大想办法买一辆,那样红旗大队的人做什么都会方便许多,现在还是算了,利用红旗大队集体名义贷款都很难借。
“机器哪有不贵的,打谷机、播种机这些都贵得要命,咱们大队能不饿死,在公社里的大队已经名列前茅了。”
“嗐,其他大队山太多了,走出来难。”张秋月叹口气。
周老四也点头,这话题着实有些沉重,两母子都变得沉默。
老牛低头拉着车辕,步履稳健,牛蹄踏在土地上的发出沉闷的声响,车轮压过土壤留下深深的轮印。
很快,公社到了。
张秋月带着孩子们去供销社,周老四则是去领知青们回家。
周老四想选漂亮女知青没错,但他也清楚,假如收太多知青,红旗大队的人会杀了他,但这次有个信息杀的她措手不及。
“你说啥,十三个!!”
他声音都变调了,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干部。
负责知青的干部也头疼:“知青办疯了,往咱们这塞了将近两百个知青,你看看其他大队长,都跪在我面前了,他们跪我,我更想跪他们呢,你们大队好歹是有口吃的,就替其他大队分担分担吧。”
他苦笑着,一脸无奈,若是换成周老大,看他哭惨,真不好意思拒绝,他们都吃软不吃硬。
周老四不一样,他也跟着哭惨,“不是我们不分担啊,实在是我们大队的粮食不够啊,大队欠社员的钱都拖了六七年了……”
两人疯狂拉扯,单单是演戏都花费足足大半个小时,最终公社干部愤愤说:“你选人,十一个,这已经是极限了。”
城里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随着下乡的越来越多,工作价格节节攀高,没工作的青年也跟着变多。
因为硬塞给他们公社太多人,都没指定具体的大队,不然按照往常规矩,哪能挑知青啊。
周老四揽着他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咱们都是年轻同志,谁跟谁啊。”
将近四十的杨干事被他无赖到了,挺了挺胸膛:“都是为人民服务的!”
“对对对。”
周老四顺着他的话说。
杨干事也是话唠,看着他一个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