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听后,脸上泛起一丝不悦之色。
这老倔驴说话这么难听,当真不怕死?
南羽也总不可能直接让人把他砍了。
“那你就跪在这儿,永远别走!”南羽大吼一声,挥袖离去。
寒风凛冽,澹台善德这把老身子骨跪在那里,不一会儿就冻得嘴唇发紫。
但却依旧双手作揖,瑟瑟发抖也依旧不肯离开。
澹台善德身后小孩打起喷嚏,大人抱着离去,总不能让小孩子一直冻着。
但还是有大部分人跪着,那万民血书格外刺眼。
南羽气得很,他辛辛苦苦平定扬州,结果这群人非但不领情,还威胁其他来了?
回到府内,南羽吐槽道:“哪来这么一头老倔驴,竟然敢威胁我。”
窦景和可不是南羽想放就能放的。
关键澹台善德整这么大动静,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是想让南羽骑虎难下。
“老倔驴?公子是说澹台善德吗?”穆仙儿也听说了门外万民血书的事情。
“嗯。”
穆仙儿美眉微蹙:“公子,这个澹台善德乃是当世大儒,影响很大,公子不好身处理,这件事情的影响恐怕会越来越大,甚至到很恶劣的程度。”
“大儒?腐儒一个!”
南羽摇头,“这种老蠢货,怎么当得上当世大儒的?就算想让我放了窦景和,私底下商量不好吗?闹得人尽皆知,我要放了窦景和,背锅的不就是我吗?”
“公子莫气。”
穆仙儿说道:“这些儒生太古板,只信他们所认为的,比倔驴还倔,吃软不吃硬,如果得不到满意答复,恐怕还真会跪死在外边。”
“哼,死了关我什么事?是他自己要跪的。”
南羽嘴上虽这样说,但还是跑了一趟。
去往大牢内,见了窦景和。
窦景和虽断一臂,但伤口已经结痂,气色恢复了许多。
“窦景和,觉得这大牢中如何?”南羽问道。
窦景和一笑置之,风轻云淡道:“挺好,蛮安逸,起码比战场上打打杀杀好多了。
还得多谢南将军,又让大夫给我治疗,又给好吃好喝伺候着我们兄弟几个。”
“澹台善德你认识吗?”南羽直接问道。
窦景和一愣,随后道:“他是我的恩师。”
“你这个恩师胆子倒是大得很,搞了一份万民血书,跪在我府门口,用他的命威胁我放了你。”南羽冷冷道。
“什么?”窦景和惊讶一瞬,随后无奈摇头:“我这恩师啊,还是这脾气。”
“南将军,我恩师乃当世大儒,你莫要动他,否则你会遭天下读书人的口诛笔伐。”
南羽眉头一皱:“你也在威胁我?”
“不。”窦景和道:“是提醒你。还请南将军让我出去,劝劝恩师。”
南羽一挥手,两名士兵打开牢笼,将窦景和戴上手铐脚铐。
南羽来找窦景和,就是想他出面劝退澹台善德,他懒得和这腐儒斗智斗勇。
“给他把镣铐取下来吧,他不会跑。”南羽一吩咐,窦景和手铐脚铐被取了下来。
“谢谢。”
窦景和感谢道,他知道,南羽这是顾及他的颜面。
南羽又看了看窦景和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说道:
“面对昔日恩师,穿得也体面点,我拿件衣服来,你换上吧。”
……
门口,澹台善德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浑身都快没知觉了,却依旧紧闭双眼,不肯起身。
“恩师,你这是作何?快快请起!”
澹台善德耳中,传来窦景和的声音。
自己这是……幻听了?
自己要死了吗?
死又有何妨?
这时,澹台善德被人搀扶,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瞬间老泪纵横:“窦公,当真是你!”
澹台善德激动地摸向窦景和,发现他空荡荡的袖子,勃然大怒:“那南羽是将你的手臂砍吗?不分青红皂白、动用私刑、简直可恨,我今日定要为你讨个说法……”
窦景和却打断澹台善德:“恩师,这是东夷国贼寇做的,南将军不仅没伤我,还好吃好喝地候着我……放心吧,我很好。”
“南将军神勇盖世,驱逐贼寇,如今你们有了他这个守护神,我也放心了。”
说到这儿,窦景和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竟也红了眼眶。
“窦公啊,你不是反贼,你是盖世英雄!不应该沦为阶下囚啊……”
“唉,反贼也好,英雄也罢,终究不过黄土一捧。”
“昊郡的百姓能安居乐业,我便是死了,也能安息。”
“恩师,你回吧,你如此行为,让南将军很难堪,他驱逐贼寇、心系百姓,是盖世英雄……”
最终,澹台善德被说动了,在几个学生的搀扶下离去。
在场所有百姓,都对着窦景和深深一拜。
扬州其他郡,或许将窦景和视为反贼。
但昊郡的老百姓,却是真心的认可窦景和。
看着澹台善德远去的佝偻背影,窦景和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