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亩良田?”陆君礼捏着银票,觉得自己被耍了,气极反笑:“季凌烨胃口倒是不小,这是想要兵不血刃蚕食忠义侯府吗?”
忠义侯府与太子亲近,满堂皆知,而季凌烨与太子不合,也是公开的秘密。
陆君礼会这么想,倒是情理之中。
只是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价格已经给你说了,爱买不买吧,苏慕烟心想。
王氏震惊得说不出话,双手绞着手帕,巴巴地看着老夫人,希望老夫人能够拿主意。
王氏出身富贵之家,对银钱向来没有概念,之前虽然管家,但对钱财之事素来大手大脚。
因而,千亩良田也好,万亩良田也好,在她心里全然无分别。
她只希望儿子的腿能够治好,出多少钱都在所不惜。
老夫人才是真正当家的,对朝堂之事也知之颇多拧着眉,沉声道:“他当真这么说?”
本就是打着季凌烨的名头办事,苏慕烟知道这事瞒不住他多久,也不知道他到底会是何种反应,便犹豫了一瞬。
这一迟疑,看在老夫人眼里便是不确定。
“烟儿,他到底说了什么?”老夫人越发厉色。
“良田千亩,换药丸一颗。概不议价。”苏慕烟下定决心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便肃然道,“另外,药丸有限,望侯府不要泄露消息,否则,将采用竞价方式售卖。”
话音刚落,老夫人还没待反应,倒是陆君礼首先沉不住气。
“欺人太甚!”陆君礼怒从心头起,直觉得自己正步入某个圈套,却摸不清头绪。
“那他有没有说我这腿,要吃多少颗才能站起来?”他问。
“没说。”苏慕烟平静地说。
陆君礼越发怒不可揭:“谁不知永安王季凌烨这几年盛宠不断,手握禁军,食邑万户,得到的赏赐也数不胜数,称一声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身为当朝王爷,竟然还贪慕这点蝇头小利,简直是奸诈、无耻、欺人太甚!”
苏慕烟真的被陆君礼这脑回路给逗乐了。
人家富裕,那是人家的事。
难道人家富裕,就不能拿回应得的了?
什么逻辑。
倒是口气不小,在他眼里,千亩良田是蝇头小利。
况且,今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千亩。
大家不欢而散。
就算忠义侯府高门大户,田产不少,千亩良田也不算什么,可大家都知道,腿伤之事不像其他,至于要多少药,要治疗多久,都是对方说了算。
若是对方有心,想要他们倾家荡产,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侯府自老侯爷过世后,家中光景也之是外表看着光亮,实际府内已然出现亏空。
因而,就算陆君礼是世子,这种事,他也没法当场应承下来。
不过,她也不担心。
想来近期,圣上应该会再提起议和之事,看陆君礼能沉得住气多久。
回到院子里时,柳儿从外面进来。
她才知道,陆君礼竟然将柳儿扣在他院子里,刚刚才放出来。
呵,无耻的男人!
一边出卖自己的妻子,一边又让人抓奸,真的做的一手好局。
苏慕烟将招待季凌烨的那八五十百两银子,让柳儿交给管账的去核销。柳儿回来说,管账的接过账单让她回来等消息。
柳儿不解:“如今夫人管家,怎么核销点钱财还要等消息?那管账真是吃里扒外。”
“无事,让咱等便等呗。”
苏慕却知道,管账的这是要去老夫人那边禀明情况,才能拿主意。
……
陆君礼没有去见老夫人,若是别的事,他早就去老夫人身旁装可怜了,老夫人疼爱他,就算是再为难,最后也会被他磨得软下心来答应。
可这事连他自己都咽不下这口气,便气冲冲回房,找人商议对策。
又忽然想到对方说要保密,便一个人在屋里发脾气。
发泄了一阵,冷静下来不少,叫赵欣儿过来问:“如今我名下有多少产业?”
赵欣儿一一说给他听。
自从陆君礼伤了腿,很多事情变得不方便,他的私人生意钱财等都有赵欣儿再打理。
一来,赵欣儿自小跟着父母走南闯北经商,对生意一事十分熟悉,二来,她一心像要嫁入侯府,还生下一双儿子,将来她迟早要入主侯府,掌管侯府事务,现在提前接手熟悉熟悉也不为过。
赵欣儿便面上装得十分不看重银钱的模样,似乎只要陆君礼能好,花多少银钱都在所不惜。
实际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她为何费尽心思不惜未婚先孕都要跟着陆君礼,不就是为了将来过上安定的好日子吗?
那时候跟着父母,从南边运送商品到北方卖,历经好几个月,折算下来,才不过赚几十上百两银钱。
好的一年,可以来回跑两趟,赚个一两百两。
不好的年头,一趟都不顺利,赚个区区几十两或者亏本都是有可能的。
而侯府,食邑三千户,还有庄子店铺无数,就是什么也不干,一年下来也有成上百万两的收入。
这是普通人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