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烨带着音音的口供和物证,进宫后,圣上大怒。
巡盐御史渎职罪证据确凿,很快便宣判了。
对于皇城司指挥使贾舒,是太子的人,对他的罪行究竟要怎么定,圣上暂时没表态。
太子已经在进宫的路上。
季皓云一路上脸色阴沉如水,他猜到贾舒的那个相好可能被抓了,但贾舒十分肯定说音音不会叛变。
这下倒好,交代了个干干净净。
到了狱中,贾舒都还不相信,坚定其中一定是季凌烨的阴谋。
最后,连太子也在好奇,季凌烨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逼得音音姑娘就范。
巡盐御史废了,贾舒也在劫难逃,还要连累了自己。
巡盐之事一直是他在负责,搞出这么一大摊子事,贪污点就算了,可那御史竟然胆大包天,还伪造证据,收取大量的贿赂,其中牵扯到的官员数量庞大。
“真是废物。”季皓云捏着额头,底下的人一个个都不让他省心。
最近的差使都办砸了,父皇本就对他有不满,如此一来,越发对他失望。
三弟季凌烨如今风头无两,都要盖过他这个太子了,朝堂甚至有传闻说圣上嫌弃他无能,要扶持三弟,废了他。
贾舒也不争气,管不住胯下之物,竟然将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由一个女子。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季皓云坐在轿子里,将茶盏扫落在地。
轿子是木制的,茶盏掉落,没碎,茶水溅得到处都是,可茶杯没碎,在地板上转了几个圈,倒扣在地。
皇宫到了。
季皓云下了轿子步行。
事情已经发生了,发脾气已然没用,现下找方法应对是最重要的。
可怎么应对呢?
还没完全想好,御书房便已经出现在眼前。
季皓云面沉如墨。
而季凌烨,却心情不错。
这次证据确凿,只要废了巡盐御史,办了贾舒,必然牵扯到季皓云,圣上一定会猜忌他。如此一来,太子对皇城司的掌控便会有了突破口。
这是几季凌烨的第一步,从太子手里夺取皇城司。
而父皇对他十分忌惮,害怕他母妃一族的势力,为了压制他不惜给他下毒。
他如今能够表面安然,也归功于一直以来的藏拙,蛰伏在暗处等待机会。
刚好这次,父皇让他查巡盐御史一案,他便火速找到了音音,也将矛头直指皇城司。
他早就知道这个音音与皇城司有关系,只是不知道竟然是贾舒。
他的目的一直都是查找出苏府案子的真相,借此引出母妃过世的真相,而这一切都需要皇城司的帮忙。
因此,他必须真正掌管皇城司。
——
圣上正在看奏折,季凌烨坐在下首,已经喝了两盏茶,才见季皓云穿着深紫色蟒袍在太监的带领下,迈步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季皓云伏地行大礼,头垂得很低,恭恭敬敬。
首座,季寒箫看了他一眼,没有马上叫他起来,而是断过太监方才递过来的甜汤,喝了一小口,才缓缓说:“起来吧。”
“谢父皇。”
季凌烨依旧坐着,季寒箫却没有如同往常那般,让季皓云坐下。
季皓云只得站着,垂着头,准备听训的模样。
“巡盐御史一案,太子有何看法?”季寒箫问。
往常,就算是犯错,父皇也都是亲切地叫他皓儿,这次恐怕情势严峻,自己若不小心应对,恐怕后果严重。
季皓云抬头看了一眼父皇,见他神色果然十分严峻,复低头答道:“回父皇,巡盐御史差事办砸了,有负皇恩,当严惩。”
这句看着像秉公办事,实则虚得很。
季寒箫这次不打算和他打哑谜,又问:“怎么惩?”
见季皓云迟疑,知道他实在等自己开口告诉他季凌烨呈交上来的证据到底有哪些。
季寒箫将季凌烨的折子甩给了他。
季皓云接住,赶紧打开,饶是他尽量压制,也不免惊讶,这里面涉及的贪污数量巨大,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如何?太子现下可有决断了?”
季皓云这下真的怒了,没想到这巡盐御史竟然偷偷瞒着自己扣下了这么多的银两,竟然把他也给瞒住了。
“涉及的官员名单,朕也看了,触目惊心呐。这个,就不给太子看了,你大概猜得到,那官员名字,排一位的便是贾舒。”季寒箫说,声音不大不小,没带情绪,可听在季皓云耳朵里,便如腊月寒冬的飓风。
“儿臣知罪,御下不严,竟犯下这等大罪,还请父皇责罚。”季皓云跪下。
季寒箫背过身,继续说:“巡盐御史的脑袋是保不住了,贾舒是你的人,朕将皇城司交到你手里,这便是你交给朕的答案?与官员串通一体,贪污腐败,罔顾朝廷法度,你们就是这样给朕办差的?”
季皓云伏地请罪,辩解道:“巡盐御史之事,儿臣派贾舒去查不假,可贾舒与罪臣勾结之事,儿臣属实不知,多亏三弟精明能干,才揭穿了这些人的狼子野心,让儿臣不至于被长久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