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倒也没有一直守着,待里面的声音颇为激烈时,便走了。
苏慕烟被放开的时候,脸上火辣辣,身上汗津津,觉得房间内的空气闷得很,想要开窗透气。
“还没走远呢,难不成你想再来一次?”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像羽毛一般钻进她的耳膜。
不想再在这上面过多纠缠,苏慕烟直接说明来意:“议和之事,关系到大夏国的民生大计,涉及万千百姓的和平安康,王爷就没想到,要去挣这份功劳么?”
季凌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等着她说完。
“如今朝野当中都知道,太子和王爷不和。在这件事情上,太子多番运营,将议和的队伍都换成了自己人,明显就是想借此机会笼络朝政大臣,而王爷却不见行动,莫非是有什么别的安排?”
“你想让本王参与议和之事?”季凌烨一语中的。
苏慕烟知道他没那么容易答应,接着分析局势,“王爷和太子,一文一武,可王爷若是想要更进一步,光是掌管文官集团可能不够,而此时,若是王爷能够挣得一份军功,极为重要。”
“你也知道,本王属于文官这一派,如此贸然提参与议和之事,岂不是在告诉大家,本王野心勃勃?”
“可王爷有皇城司,以皇城司的名义护送议和队伍,任谁都不能说什么。”
“皇城司如今可是在太子手里。”
苏慕烟反驳,“不,如今已经是王爷的囊中之物。”
季凌烨被看穿心思,面色陡然严肃,接着又笑了,“陆君礼还真是眼瞎,为了那小小商户之女魂牵梦绕,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啊。”
这话又勾起了苏慕烟不美好的回忆。
若不是她有所准备,陆君礼依旧会像上一次那般,在议和事情圆满成功后,回来对她下手吧。
上一世,议和之事过后不久,国子监便开办了少儿班,公开招收未成年弟子,只要通过考核,便能入学。
苏慕烟为了培养陆康和陆菲,不让他们参加睿王妃的马球赛,每天都逼着他们在家里温书学习。
虽然京城内很多达官贵人都没有参加马球赛,可他们也都没有像苏慕烟这般严厉的家长,功课自然就松懈了许多。
在考核的时候,许多学问好的孩子,也考得一般,陆康、陆菲就在那时候脱颖而出。
许是那个时候开始,陆君礼便觉得苏慕烟不重要了。
算算时间,也是差不多那个时间前后,她便开始身子不适,时不时犯病,直到皇太孙选伴读之事定下来,她便彻底病倒。
他们都以为,入选国子监是陆康、陆菲的实力,殊不知是苏慕烟押中了考题。
这一世,赵欣儿要靠什么翻身,苏慕烟很是期待呢。
季凌烨没有明确说,到底会不会参与议和一事,但苏慕烟确信他不会放弃这嘴边的鸭子。
三日后,议和的队伍如期出发,以陆君礼为主导,兵部尚书以及右侍郎一起,由皇城司都指挥使亲自护送,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西北。
而皇城司都指挥使,便是永安王季凌烨。
临行前,季凌烨给苏慕烟送来了另一个消息,便是张吉的埋葬之地。
在陆君礼走后,苏慕烟带着这个线索,并一些简单的吃食,乘坐马车,低调来到周瑶居住的小院子。
她正在喂鸡,一个多月,这几只小鸡也长大了不少,退却了毛茸茸的短羽,换上了粗粝的长羽。
“夫人请坐,都是些粗茶的,招呼不周。”周瑶穿着深灰色麻料衣裳,真真实实一个农家女子,哪还有半点花魁的模样。
“你如今这生活,倒也雅致,我今日来,只是给你送点东西,就不久坐了。”
苏慕烟将张吉留下的东西给了她,里面包括他的遗物,信件还有埋葬的地点。
希望这些能够化解她心里的怨恨,带着恨意生活,如何能真正幸福。
到门口时,苏慕烟对傅双刀说:“跟着她,以防她做傻事。”
马球赛参与的人数越来越多,办得轰轰烈烈,圣上很是欢喜,在睿王府的白银千两奖赏上,再追加了一项,便是苏轼铭从星砚。
消息传出,引发学子的热捧。
莘莘学子们可以不把睿王放在眼里,却不能不把宋朝大文豪苏轼放在眼里。
他们可以看不上黄金白银,却不会看不上从星砚。
从星砚失传已久,相传上面有苏轼亲手所书的短文。紫红色的砚身,在背石眼处,高低错落雕刻六十根细长柱,柱端各开一眼,象征众星。
而苏轼所撰写的短文,用墨水遮盖石眼,如黑夜天空乌云蔽日之像,继而斗转星移,星月重现。
从星砚,价值连城,极其有收藏价值,更别说是御赐之物。
一时间,马球赛又被推上新的热潮。
年纪从六岁到十二岁,男女不限,家世不限,只要你对骑马,懂马球规则,有信息,便可以自行组队来参赛。
一时间,纷纷闹闹,大家都在拉关系组队,都想要跟厉害的人一组,争取夺魁。
连从前看不上这个赛事的许多读书人,也纷纷邀请家族未成年的弟弟妹妹参加。
苏慕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