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天子设宴的宫廷之中。 大夏的使臣和将军坐一席,大渊的文臣武将坐一席,而天子居于上方,他头戴天子毓冕,台阶之上看不清面容。 一旁站着的御前总管陈公公出列,喝声:“宣宜和公主进殿,请皇后娘娘授玉绥~”宗室加封的公主,要请皇后授玉绥,才能入皇家玉碟。 在礼官的唱喝声中,一排宫女先入了宫内,鱼贯站在两侧,手捧着大礼需要的东西。 紧接着,慕容月脚步缓缓踏入,她微抬起黑眸,目光曼过众人又很快垂落。 不大一会儿时间,便听屋内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便连上座的天子亦忍不住拨开了毓冕,朝底下张望过去,一旁皇后轻咳了一声,天子方才坐正。 清河郡王亦看了一眼,很快又垂下了目光:为了自己女儿却害了这样一个如鲜花般灿烂的女孩儿,他实在颜面有愧。 皇后被嬷嬷扶了下来,微笑着说了一番官话,便拿起玉绥要授予慕容月。 然却在这时,令众人都想不到的意外发生! 慕容月脸上肉眼可见的竟起了疱疹! 肉色的毒疮一个接一个的从那完好的白皙脸庞上顶了出来,不过片刻之后就生了满脸,再是绝美的面容配合着这么大的毒疮直会叫人觉得恐怖! 皇后吓得后退了三步:“来人,快来人啊!” 慕容月恍若未知,脸色却渐渐白了起来,而后骤然晕倒在了殿前。 “天啊,那么大的毒疮……”眼看着美人变丑女,殿前顿时乱了起来。 “宜和公主怎么了?我看她脸色不对?” “这是中邪了吗?那毒疮突然就长出来了!” “不不不,这是鬼面疮,我老家就有人生过这种病!” “这会传染吗?” …… 在众人的争吵声里,慕容月被暂安置在了偏殿,太医诊脉完出来之后,面色凝沉。 他拱手道:“是鬼面疮。” 大夏的来的人当中也有医官,前去把脉后又出来,“回大将军,是狼毒疮。” 鬼面疮在大夏被叫做狼毒疮,是因狼是最毒的动物,獠牙之下断无活口。 而患了鬼面疮的人也无一生还,不是因得了立死,而是这病发起来古怪,在得了之后从脸部开始溃烂,而后至浑身上下,不致死,只会让最后在无尽的痛苦中自尽而亡。 “圣上!”大夏的将军立时便道:“鬼面疮在我大夏来看实是不祥之兆!” 他要的是大渊美丽的贵女,要一个毁容女子做什么? “请圣上还是按照一开始所言,赐郡王之女清河郡主为我朝九皇子妃~以固两国邦交!” 大夏使臣的放肆自是让天子生气,只道考量一番改日再议,这才拂袖走开。 …… 天子以大夏使臣无礼为由不愿继续和亲,可却被朝中众臣子都劝了下来:什么粮草不丰,什么百姓无法休养生息……给天子递了好几个台阶,天子这才应了大夏使臣的话。 加封清河郡王女儿为公主,择日启程前往大夏。 至于今儿受封礼这笑话,虽则病来不由人,可天子的脸面和大渊的脸面失了,这个责任慕容月一个庶女扛不起,便只有国公爷慕容沉来扛了。 他被天子当堂叱责,竟是家中子女生病都不知道,害大渊与大夏和谈一事上出尽洋相。 罚俸三月之后更是被闲赴在家半月。 只是小惩,但足以让慕容沉丢尽脸面。 和亲没人上杆子去的,慕容家去了,却害没和成叫给退了回来。 丢尽人了! 于此同时圣旨下发清河郡王府,原本以为不用和亲的清河郡主又是一道晴天霹雳在头上。 “啊啊啊啊!”她哭的眼泪直流,“凭什么要我嫁啊!我不去!” “那慕容月又没死,不过是得了病,为什么不叫她去!” “她说不定是装的……” “都怪慕容月,都是她!!呜呜呜……” …… 清河郡王在外摇了摇头,面色愁闷不已,为了女儿他该做的都做了,现下却实在没有办法。 —— 很快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便来慕容家取走了圣旨,送回了慕容月还把赏赐给刘姨娘和二房的物品一并带走,一同送回来的还有已经面目全非昏昏沉沉的慕容月。 大房堂外,天上打雷下雨 刘姨娘跪在堂外不断磕头,脸上不知是泪是雨:“求大奶奶老太太可怜,给月儿请个太医来瞧瞧吧!” 上座老太太眉头嫌恶的蹙了起来,她最看重的就是慕容家的声威,和亲之女被退,又是个毁了容了,家中留这样的女儿有什么用?! “我慕容家是仁善之家,可三丫头却是个留不住福气的,生了那样的病,再待在老宅,不坏了家宅里的风水,也怕给其他人传染上。” 她褐色的瞳仁看向沈氏,道:“庆州老宅年久失修,也需要人去看管一下祠堂,大奶奶,你说呢?” 沈氏哪里能拒绝,“老太太说的是。” 待从老太太处离开之后,沈氏对慕容沉道:“老爷,那三丫头这段时间闹了不少事儿你也知道,会不会真是她故意的?” “要不我去看看?” 慕容沉看了眼妻子,“不过个丫头而已,御前那么多大人物,她敢耍花样。” “大庭广众之下生的疮,太医也看过了。” 慕容沉摇了摇头,“鬼面疮无法医治,得了必死,她又何必?”他又蹙眉,什么时候不好的,却偏偏这会儿得,当真是个败财的! “你若想看自己去看吧,别离的太近,万一传染上了。” 他这段时间可得想办法好好联络同僚,官场上瞬息万变,谁知道他闲着的半月会发生什么? 沈氏不放心,还是跟身边的柳妈妈一起去了刘姨娘的院里。 还没进去就听到了刘姨娘的哭声:“大夫,大夫你救救我女儿啊!她还有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