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挑眉看着便宜爹。 慕容临走了进来,摆手叫翠兰出去,“去去去,我们父女两个说话,你个丫头杵这儿作什么。” 翠兰看了眼姑娘,她冲自己点头,这才下去。 “你是个没成婚的女孩儿,赴宴本该家里长辈带着你去的,”慕容临道:“偏你嫡母去的早,如今老太太被大房气出病来也没法出门,你一个女孩儿家,叫爹爹好生担心~” 这一声动情的爹爹,这满含担忧的表情,直叫慕容月胳膊上瞬间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 “有话直说,”慕容月收了袖子。 慕容临脸上的表情收了不少,笑容依旧,“月儿,你说你救了幽州王,那是咱们二房天大的荣光啊!” “可现在出了门你知道哆嗦的人谁,是你大伯!扬起下巴看人那样子好似救了王爷的是他闺女儿一样!” 他这么一说慕容月便也知他今儿的来意了,好笑的看着她爹,“那爹爹的意思是?” “你今儿去赴宴,若能见朝阳公主,也替爹美颜几句,爹在这五品的位置上坐了得有十来年了——想爹爹若是能成为三品大员,那该是何等的威风与荣耀!” 说着,便把手中礼盒打开,里面装着个精致小巧的玉观音,看成色便知造价不菲。 他推了过去,“听闻长公主素爱佛。” 慕容月轻笑一声:“我不若和朝阳公主开口,叫她去求了圣上,把国公爷的位置让给你坐如何?” 慕容临一听这个呼吸都顿促几分,“这……怕是不可吧?” 可一想圣上最倚重的皇亲可就是这位长公主啊? 他心中刚火热起来,扭头却看到了慕容月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你这丫头,拿你爹闹乐呢?!” “不是你先跟我说笑的吗?” 慕容月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耳铛,道:“与朝阳公主美言,你怕是忘了,当年徐应天是如何去的庆州,如何建功立业吧?” 慕容临似在思索,片刻后道:“啧!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一来时过境迁,二来当年徐应天一个纨绔侮辱了云禾郡主被打发去了外地对慕容临这种人来说只是风流场里的谈资。 “是啊……”长年在女人窝里打滚,没吃过猪肉也能估摸几分。 慕容临摸着胡子,“虽说京城里人人都夸长公主慈爱,是顶好的嫡母。可哪家的儿子在家里十多年一直不成器,反而被外放之后就一飞冲天的?” “再者偏偏是朝阳公主怀了嫡次子之后,那徐应天就出事儿了,这里头有古怪啊?” 慕容月道:“爹既想明白了,便要知道一个人站两条船上,是要劈叉的,劈不开船不会沉人会裂。” “你是要那幽州王的势,还是要拍马朝阳公主,想好了吗?” 慕容临又不傻,“那自是幽州王——” 他反应过来,“嘿,你这丫头,有你这么说你爹的吗?” 慕容月便把那玉佛直接掏了出来,挂在了腰间当饰品,“既是要给幽州王,那不如就给我罢。” “我的佛!”慕容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哪儿压得住这么金贵的佛!” 慕容月却不理,已然大步走出了门外,“谢爹爹赠佛。” 把个慕容临在后头气的跳脚,可又不好追上去朝女儿要东西。 翠兰扶着自家姑娘上了马车,瞧她唇角含笑,“看来姑娘方才和二老爷聊的不错?” 慕容月撩了撩这腰上的玉佛,“白得一件儿宝贝,岂能不开心。” 翠兰道:“朝阳公主设宴,今日好些贵人家的女儿都来呢,不知能不能见到若芙小姐她们?” 慕容月摇了摇头,“王氏主母没来,小八她们出不去。” 翠兰听到这儿倒觉得可惜,姑娘在京城没几个好友,去了这宴会怕是要无聊。 —— 朝阳公主府 三年时光并未在朝阳公主脸上落下什么痕迹,她依旧娇艳如牡丹。 因要设宴,她盛装打扮,额上描绘了与衣衫同色的牡丹花卉,目光却不似额间花钿一般明艳。 她冷冷的注视镜中自己,继而反手狠狠把一盒精巧的胭脂砸向了镜面。 镜面碎裂,一旁嬷嬷忙是上来护着她,“公主,您的手没事吧?” 又是连忙让婢女们清扫碎片。 朝阳愤恨无比:“那孽种没死,那孽种竟然还没死!” 她不甘道:“他回京了,他要用那种目光来看我!” “叫我看着他功成名就,甚至还要叫我来为了他的功成名就来操办宴会?!” “他心中肯定是得意无比,不知道多少人要用他现在的功绩来嘲笑我——”失败和后悔腐蚀着朝阳公主的心,“捧杀,本宫当年真是蠢了白养他这么多年?” “原来就是叫他捧杀了我,还不如直接掐死他!” 那嬷嬷连忙是焦心的捂住她的嘴,“公主慎言,如今他已是幽州王了……有了自己的爵位,亦不会和小世子来争。” 嬷嬷道:“其实没必要再如此对他了。” 朝阳公主狠狠瞪向嬷嬷,眸中的戾气吓的嬷嬷忍不住后退,“你懂什么?” 嬷嬷跪在地上,不敢再开口。 好半天之后,朝阳脸色又变了变,戾气褪去竟温婉了起来,“罢了罢了,我是徐将军府的主母,总不能跟个小辈计较。”她笑道:“他到底是将军的长子,我看在将军的面上,亦要对他慈爱。” 她整理袖子,“罢,去宴中吧。” “那慕容家的姑娘跟他有缘,还救了他一命,我这做嫡母的,是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这才扶着一旁婢女的手走出门外。 一旁侍镜的侍女为了公主这两极反转般的情绪而震惊,而嬷嬷却似早都看习惯了一样,只道:“将屋内收整好,今儿的事情莫说出去。”这才忙跟上了朝阳。 …… 宴会内,朝阳公主端坐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