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是得低头,可慕容月要是叫了自己嫂子,那她也得低一头,云禾郡主心里算的可清。 慕容月轻笑一声,并不在乎这个,举杯道:“好啊。” 她倒没真和眼前这个郡主置气的意思,谁叫她不爽左不过片刻就报复回去了,拖不了多久。 慕容迪不懂两人之间的氛围,不过瞧云禾这嫂子自称的顺口,眉头也松快不少。 “三妹,云禾当年年幼无知,曾得罪过王爷,今日请你和王爷前来,也是为了赔罪,”慕容迪开口。 慕容月喝两口饮子,又撑着腮帮子看他:“这事儿我倒不好说。” 说来就是怕徐应天日后寻麻烦,来求和的。 她与徐应天都知,这事儿云禾顶多就是朝阳手中的工具,但刺伤人的匕首就一点儿错都没有吗? 慕容月垂下眸子,她可以不计较云禾小女儿家式的挑衅,但当年徐应天被她诬赖,背负多年骂名,险些死在庆州一事却不能不计较。 于是抬眸看慕容迪:“大少爷,莫非你当我救你一次,就是个顶大度的人吗?” 慕容迪叫她一句话给梗住,一时面皮发烫,只道:“我并非来专程求王爷谅解,只是当年的事情是错是对,总要专程来道歉才是。” 又看向了一旁的云禾。 云禾咬着唇瓣,她和表哥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情分,纵然没能嫁给他也没盼他不好的。 他被发落去庆州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 死咬着不认错是为了一口气,可如今一口气全都被人打散了。 便垂着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听我姨母的话,我真的觉得对不起表哥……可他回来这么长时间,我也没机会去见他。” 本来出了这样的事情两个人就避讳见面,现在徐应天又是王爷,不经常回徐家,就更见不上了。 慕容月眸子扫过了她,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如今天气正冷,西阁的生意不应该很好吗?”她打四周都瞧了一下,“我看除了我们,今儿好像没有旁的客人?” “贵客说笑了,”那婢女笑一声:“得了王爷的通知,您二位女娇客要来,哪里敢再招待别的客人冲撞了你们?” 慕容月听到这儿勾唇,“他倒是大手笔。” 西阁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一整日的花销恐怕是得要千金了。 云禾在旁边儿听着,一时心中有些微微的酸涩:就说嘛,这西阁的侍女高傲的很,平日里她来也没见这般卑躬屈膝的,竟是表哥使了大银子来的? 到底是恋慕了多年的人,酸意也是忍不住的。 再扭头一看,旁边伫了根木头,那木头道:“怕是王爷不喜被人打扰。” 那不解风情的呆子! “见过王爷!” 便见门口伺候的侍女们纷纷屈膝行礼,里头几人也顺势抬眸望了出去。 进屋那人生的高挑,一袭黑色的大氅几乎到脚底,头上带着同色黑色毡帽,斜飞入鬓的长眉,英挺的鼻子叫他看上去如墨雕一般。 直到那双黑眸望入屋内时,才如墨色划开。 “月儿,”徐应天轻声叫了一句。 慕容月唇角勾起,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来,坐这儿,我都给你捂热了。” “三妹,”一旁慕容迪蹙眉,正要开口,被云禾拉了一下。 徐应天已经走到了慕容月旁边,听她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骑马。” “冷不冷,我方才做马车的时候都觉得冷?”她问道。 徐应天摇了摇头,“不冷。” “我觉得你冷,”说着就把自己手里头搓着的小金炉给放了下来,将手塞进了徐应天的手里。 他的手常年都是热的,如今果然也是,她忍不住红唇逸出一抹叹,低声道:“你比小金炉都管用。” 徐应天摸着她冰凉的手,“那我给你暖一辈子。” 一旁慕容迪是看的不断蹙眉,刚要起身,又被云禾拉了下来。 “你拉我做什么?”慕容迪低声道:“方才你就拉?” “我不拉你你想做什么?”云禾道。 “发乎情止乎礼,他们,实在是——”慕容迪目光瞟向前方那两只手都握在一起的男女,眼前这和发乎情止乎礼一点儿可也不沾呐! 云禾翻了个白眼儿,“我看你表情就知道你要说那倒胃口的话,人家未婚夫妻恩爱,关你什么事儿?” 慕容迪眉蹙的越发厉害,眼锋不断刮向那边儿。 徐应天只顾着给她暖手,没察觉到,慕容月看到了,但她不当回事儿,反而恨不得脱了鞋袜再埋进他手里。 慕容迪手里紧紧捏着酒杯,云禾看他劲儿越来越大,有些慌了,“你不至于这样,人家是未婚的夫妻。” “未婚的夫妻,不也是未婚,月儿年纪小不懂女儿家的名声,他不懂吗?” 慕容迪没藏着声音,喝了一口酒后又故意将酒杯落了下来。 这重声自也是叫眼前亲昵的二人醒了过来。 徐应天似这才察觉慕容迪,拿起酒杯轻笑:“慕容兄,谢你今儿相邀。”得以叫他在婚前与月儿再见。 慕容迪举杯,两人饮罢,他正要开口。 云禾郡主怕他说不中听的,牵累表哥对自己更不满,连忙先开口。 “表哥,夫君这次邀你,全然是为了我,”她双手举起酒杯,眼睛看着徐应天:“当年的事情全都是我的错,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猪油蒙了心,做那样的事情。” “我对不起表哥!” 云禾说完灌了自己一杯酒,又道:“表哥,但是你信我,当年你不愿意娶我之后,我就同徐将军他说了,这事儿同你没有关系的。” 她摇头:“我也不知这事儿最后怎么闹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我也求朝阳姨母去解释过的……” 云禾郡主说着开始哽咽:“表哥,我不是因为你现在是幽州王才怕了说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