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的冷的,京城又落了一场雪。 但关于慕容月与翠兰主仆二人的事,却已很少在有人提起了。 无它,今年冬天又是一个灾年,加上外站吃紧,人在吃饱的时候才有闲情逸致去谈论那些无关肚皮的事儿。 倒是有那达官家里的自发的抵制起了慕容月,但凡有她出席的场合都要冷落她,甚至有些贵女为了显示自己的清白与高贵,还专门设宴邀请她。 势必要让她在宴上感到羞耻不行。 但慕容月又非是个傻的,又怎么会专程去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 冬日冷的厉害,她好好的缩在家里取暖,也懒的出去找事儿,真要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会儿来找麻烦,那惨的也不是自己。 “主子。” 燕琅道:“马车已经备好了。” 慕容月点了点头,又回头看,“我娘怎么还没来?” 便见刘姨娘提了一个巨大的包裹过来,气喘吁吁的递给慕容月,她连忙上前接着,“您这是搬家还是给他送东西啊?这么多?” “你这孩子,”刘姨娘叱了一眼,“那应天被禁在狱中肯定是缺这少呢的,如今逢年过节才得机会去探视,不一次性把他需要的给送全了,下次也不知到猴年马月了。” 慕容月捏了捏鼻子:她偶尔夜里偷偷去狱中探视徐应天这事儿,还是别叫娘知道的好! “徐将军府不查这点儿东西,今儿过节普通犯人的家眷都会送东西,徐家不会差了他什么的。” 刘姨娘却不听,“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悄悄又嘀咕了一声:“那朝阳能给应天尽多少的心,如今不盼着他死在狱中就不错了。” 想到这儿她又叹了一句,“这圣上也实在是糊涂,应天若是那通了外敌的人,当初又何必舍了性命去打那大夏呢?” 直接投了大夏不好吗? 又看了眼天色,“你这会儿就去吧,我放了些热包子在里头,你和应天都爱吃我的包的包子。” 听到这儿慕容月自己都有点吃味了,“平日里都不会给我包几次呢,对徐应天您倒是殷勤~” “我这为了谁?”戳了戳她脑门,“乱吃飞醋。” “快去吧。” 慕容月唉了一声,这才与燕琅共同出了门。 —— “姑娘,您当心些,这里头黑~”牢内阴沉沉的,捕快拿着一盏烛火走在慕容月身前给她照亮前方的路。 “大人就在那间儿~”他指着前方。 慕容月道:“钥匙给我,我与他单独待会儿。” 捕快有些为难:“这……” 慕容月从怀里拿出了一锭金子,冲那捕快一笑,“金的换你的铜的,换不换?” 捕快:…… 没敢说话,快速的从慕容月手里接过了那锭金子,而后把钥匙给了慕容月,轻声道:“小的就在前面拐角,有什么需要您喊我。” 慕容月轻笑一声:“多谢。” 那捕快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啧了一声,多标致的女孩儿啊,从头发丝到脚底的绣鞋就没有一处不美的~ 关键是也不像其他那贵女夫人过来探视时,高高在上的神情,冲他这样一个卑微的牢头也能笑,不为这两金子也成啊~ 他抛了把金子,朝前走去。 —— “徐应天~” 彼时徐应天抬起头来,狱内的烛火不亮,勉强叫人能看见外面大致的轮廓罢了。 便见她着一身雪色衣裳,衬一张若仙子的面庞,在这狱中更显得出尘惊艳。 “月儿。”徐应天笑。 慕容月打开牢房,略垂了头进去,燕琅跟在她身后将刘姨娘准备的东西都拿了过去,而后目光往徐应天脸上扫了一眼。 很快垂下,快速离开了牢房。 慕容月打量着牢房,“你在这里过神仙日子,亏的我那亲娘看着你比亲儿子还亲,怕你受罪呢~” 这牢房除了没有外头的寝室亮堂,其余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高床软枕,檀香木做的屏风,凑近了香气扑鼻。 还有那一应洗浴用的物什,大个的博古架,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花瓶,还放着一把古琴,供人闲暇无聊时弹奏。 就如今徐应天所坐的,还是一把松木长椅。 “就算我不是幽州王了,好歹也是徐家大公子,”徐应天道:“徐达将军这点儿能耐还是有的。”说着他伸出手来,慕容月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拉进了怀里。 她娇小而馨香,叫人抱着就不忍松开。 “徐应天,才几日不见你就如此动手动脚了?”慕容月坐在他怀里,双手捏着他的耳朵,“来叫我瞧瞧,谁把我那浑身规矩的幽州王给换了?” 徐应天好笑的拿下她的手,只道:“眼下我不是什么幽州王,我便是那从前京城里的一个纨绔徐应天。” “纨绔调戏美貌的小娘子,又怎么了?” 慕容月眸子兴味盎然看着他,仿佛褪下了身上的一层枷锁一般,她又看到了今年前那浪荡的公子哥儿。 她手搭在他脖子上,作出一副柔弱的任君采颉的模样,“那应天哥哥可得怜惜人家,我娇弱的——” 还不待她演完这娇花遇纨绔的戏码,徐应天先撑不住了,埋首在她脖间笑个不停。 慕容月才要蹙眉,他又抬起头,捏着她的下巴轻柔的吻了上去。 “我娘给你带的吃食~”慕容月依在他怀里。 徐应天道:“如今不想吃东西。”他只想抱着她。 慕容月便也懒歪歪躺在了他怀里,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她说翠兰的事情,说屠向钢,说至今也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能凑在一处。 “这天下事若都能理出个逻辑来,你不就能当判官了吗?”又勾了勾她的鼻子。 慕容月仰头道:“我可没想当判官,我在想我的新郎官如今还蹲着大牢呢,年后的婚事还能成吗?” 徐应天一笑:“能成,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