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出府,马氏的丈夫便对马氏破口大骂了起来。 马氏的嘴能养成今儿的样子,便知在家里也是个横的,见状便猛推了一把丈夫,“好啊你,在外头骂我,方才在里面的时候怎么不说?” “从前又是谁说的第一次见面要拿捏住那丫头,往后的事情才能顺利的?” “我开口的时候你不拦着,到外面打起了马后炮来了——” 眼看马氏要闹起来,一旁的七叔公捏着发疼的额头,“好了,在旁人家门口闹,还嫌看笑话的人不多吗?!” “赶紧走!” 一旁几人顿时有些面面相觑,走,走去哪儿? 来京城是因为两个孩子要念书上学,打算的就是借着王守秩这个丞相的东风,进了丞相府,得丞相亲自指导。 不说在学识方面能有多少的长进,光有丞相照拂这一点拿出去,便已经很得人青眼了。 “先找个酒楼住下吧。” 一旁王二郎道,一大家子的站在门口终究也不是个事儿。 七叔公点了点头,又回身看了眼王家的大门,眼光暗沉道:“守秩从前对我们这些老骨头也算敬重。这入了京成了丞相,便就真忘了谦卑二字怎么写了?” “既他忘了,那我这个做人叔伯的,理当好好的教教他。” —— “什么穷亲戚上门来打秋风,还要如此贬人!” 刘姨娘在得知这事事儿之后便骂骂咧咧个不停,“若非我出了门去没见那姓马的,不然我非将她的脑袋拧下来不可?” “我女儿成婚不跪我,跪她个不要脸的吗?” 一旁葛氏给她递茶,只道:“也不必这么来气,月儿兜头就给她狠骂了一通。你没瞧她那脸色,难看极了!” “骂她还是轻的,”刘姨娘愤愤道。 一旁慕容月道:“娘若是想打她,还怕没有机会吗,左右人现在京城呢~” 葛氏一听这话道:“她那人虽然嘴上惹人生气,但不予她计较也就是了,真要打了她可要被人拿捏住话柄了。” “再说今儿是她不对,明儿打了人就成我们仗势欺人了。” 慕容月笑看葛氏:“舅母放心,我哪里会做仗势欺人的事情?” 她眸子垂了下来,“但有的人非是要讨打,那可就怪不到我头上了。” 葛氏听她这么说,眉头一蹙,正想细问,却见家里的婆子急乎乎从外面走了过来,见了她就道:“夫人,方才家里的丫头出去采买,才知外头竟传起了消息,说咱们家的两个姑娘,对那七叔公家的二郎君和八叔公的五郎君痴情一片!” “如今正求着嫁呢!” 葛氏道:“荒谬!” “哪里传来的这些无稽之谈?” 却是王若芙快步的从外头走出来,一双眼被气的红,“哪里传出来的,就是那不要脸的一家子传出来的!” 她道:“我今儿出去同清河郡主看花会,她家中有个表兄和那王二郎跟王五郎在一起念书。那两个人在外逢人就说进了相府,进了我们家,说跟我和表姐已经定下了终身之约!” 葛氏一听这个,脸色不由变的难看,“他们这是想做甚么?!” 王若芙委屈的缠着母亲的胳膊,“太过分他们,我连王五郎面都没见过几次,京城里却在传我喜欢他,我都要气死了!” “如果单是这样也就罢了,他们还在外面说,说爹爹瞧不起他们身上没功名,说爹爹嫌贫爱富——” 王若芙道:“爹爹是丞相,却叫人街头巷尾的仪论,还说咱们王家背信弃义,这些话听了才叫人生气!” 慕容月道:“所以说,有的人就天生犯贱,挨打也是应该的。“ 王若芙听这儿眨眼去看表姐,“表姐,你要寻人去打他们,我也去!” “套个麻袋叫他们看不出是谁来,狠狠打一顿丢出京城去,才能解我心中恶气!” 慕容月道:“是要打,但可不能这么打。” 王若芙不解的看着表姐。 一旁葛氏也点了点头,“他们如今想着法的坏咱们家名声,若是真挨了打不管是不是咱家做的,保不齐又是一脑门子的污水。” 又看慕容月:“月儿的意思是先想法子叫他们离开京城?” 慕容月点头,葛氏又道:“可他们怎么肯呢?” 慕容月轻轻勾唇,“这一大家子表面清高,可内里却不过是以利能驱的小人罢了。叫他们走轻而易举……” “但挨打嘛,想来他们已挨过了。”慕容月道。 葛氏还没听明白,王若芙心里却咯噔一声,来回又看了一眼,并不见哥哥王永正,“我哥!我哥哥不见了!” 葛氏也想明白了,“坏了!” —— 当日夜间,王守秩从京畿府他们将王永正给拎了出来。 原是他去找了王二郎和王五郎,寻了人拿着蛇皮袋子捂着刚胖揍了一顿,却没料到路上竟有行人看到报了官。 打完了人还在与人结算工钱的王永正便直接被押到了衙门,直到夜里王守秩知道,这才把人带了回来。 “你这逆子,跪下!” 回了王家之后,王守秩便发了好大一通火。 “从来就没有见过你这么顽劣不堪的!你还嫌你两个妹妹如今叫外人念叨的不够吗?你觉得以这样的方式便能保护她们?” “不!你只是在给你自己出气,你叫你自己心里头爽快了!你甚么时候做事才能瞻前顾后,有头有尾,不再像如今这般无脑的横冲直撞啊!” “你瞧见没,你前脚打了人后脚就进去了,多少人盯着咱们家,多少人盯着你。你还把错处露出来给旁人看!难不成真要一辈子修你的道,当个纨绔吗?!” 王永正虽是跪着,心中却满是不服,“父亲,什么叫瞻前顾后,我不明白?难不成是像您这样的畏首畏尾吗?叫旁人欺辱打骂了,连句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