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英咬牙:“反正现在你不是也没事吗?” 又看着慕容月:“慕容月,我真不知你是脑子聪明还是脑子蠢呢,你那丞相舅舅虽然疼你,可你到底也不姓王。与你差不多年岁的王若芙在前面挡着,有什么好事儿能轮的上你?” “我嫁了人成了寡妇,名声不好,你名声又好到哪里去呢?” “那徐应天之前再怎样的本事,如今却都已经是阶下囚了!”李紫英道:“你若为了自己的以后,就该好好想想与我合作。” “你若想日后在京城永保荣华,我身后的人自然能帮你。” 慕容月眸子看向她,“我方才说的话,你是没听明白吗?”又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我说了,今儿来,是替我表妹出气。” 她唇角勾了起来:“我看郡主似乎似是很喜欢替人牵线拉媒。倒不如给自己也拉一桩如何?” “听说大夏内乱之后,曾经那位斩杀了你丈夫的王叔如今在王座之上,他意图向大渊求和,正缺一位汉人王妃呢~” “郡主是你父亲私下用兵从关外接回来的,按照大夏那边的规矩来,你还是那边儿的王妃。照着当地的习俗,兄终弟及。” 慕容月还没说完,李紫英面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又强撑着道:“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已经归京,无论如何陛下会给我父王面子,绝不会再送我回大夏!” 她说的声音极大,似乎是要说服自己一样。 慕容月轻笑两声,而后开口道:“谁说非要陛下亲自遣使臣送王妃回去。” “倘若王妃是自愿回的大夏,大夏王族开心。陛下不用再愁和亲人选,当然也乐见其成。” 慕容月一只手点在了李紫英的脸上,“我想这么做,于我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她道:“深更半夜的,无人知道郡主你失踪了。等你再回到大夏,想来那大夏的新王也绝不会给你第二次的离开机会。” 李紫英绝不想留大夏那等蛮荒之地! “别……别送我去大夏!”李紫英道:“是我对不住阿芙,我再见她同她道歉好不好?” “当年的事儿是我不对,可你眼下不也没事儿吗?” 李紫英道:“慕容月,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父王也都给你——” 慕容月眸子落在李紫英身上,似在考虑她说的话。 很快,在李紫英忐忑的目光中,她慢慢开口,“这眼下我却也没什么别的想要的。”目光冷冷看着李紫英:“你们要将阿芙送进宫里,帮手是谁,计划是什么?“ 李紫英便把沈明芳的全套计划说了出来,也都在慕容月的意料之中。 至于那帮手——朝阳公主。 她也更没感到意外,能在宫里若无人之境的也不多,她心里早有猜测,问也不过是肯定一下罢了。 —— “混账!!!” 天子从寝宫内怒气冲冲出来,连靴子都没穿好。 原本殿外伺候的陈司礼抹了把脸,摆出了一副关心加急切的样子,连忙追了上去,“陛下,陛下,这夜里风大,您就算再怎样生气可被坏了龙体啊~” 陈司礼很快追上了人,将宽大的龙袍披在了天子肩上。 天子脸上的怒火仍然高炽着,眼看周围提灯的小太监要往过来走,一双龙目瞬时瞪了回去。 周遭很快就跪了一地。 陈司礼是自小跟在天子身边的,遇到这样的阵仗倒也不是很慌,只是吩咐小太监重新拿了一双靴子,然后又跪在地上给天子穿好。 “陛下,这夜里凉,又是冬天,咱们先把鞋穿上。” 天子听着老奴关切的话,心里的怒火略微平复了那么一些。 “老奴听说今儿长公主给您送来了娇客?”陈司礼询问道:“莫不是那人不得陛下的圣心?” “还是过于不知礼数了些,才惹得您这样大怒?” “这长公主殿下也真是的,既是送人怎么也不调教好了再送过来。这般做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儿吗?” 天子听了陈司礼这番话却是笑也笑不出来了,只冷笑一声:“什么好心办了坏事儿,朕看着是朕太过放纵于她,叫她猖狂起来,竟是什么人也敢往朕寝宫里送!” 又骂:“这乾清宫的人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不成,送来人的模样都不看一看,若是来了刺客呢?!” 天子这通骂完全就是撒的邪火。 朝阳长公主是天子的嫡姐,往日里得宠,平时她送个什么东西朝宫里头来,一般的太监也是不赶拦着的,何况是送美人呢? 陈司礼听着,见天子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便也知道他今儿是真动怒了。 “陛下,那送来的人,老奴该如何处理呢?”陈司礼道:“原样给长公主殿下送回吗?” 天子听他问,眉头深深蹙起,“别——”真原样送回了,那朝阳给送女主被自己半夜退回去,恐怕明儿朝堂就人尽皆知了。 别当他不知道,他那些个大臣各个都是碎嘴子,就等着看他这个做帝王的笑话呢! “老陈,”天子吩咐,又指着自己的寝宫,“你亲自去里头,把那人给朕安顿好。” “务必,务必不能使这件事宣扬出去。” 陈司礼点了点头。 天子捏了捏额头,陈司礼是他信得过的人,把这件事儿交代给他,他自是放心的。 便吩咐:“去刘贵人寝宫吧,她按摩的手艺不错,朕今日可头疼的厉害。” 陈司礼称是,便点了几个小太监,让陪着天子去了刘贵人的寝宫之中。 他自己则是转头去了大殿,一路往龙床上走去,便见那层层明黄色的纱帐之下,似坐了一个女子纤弱的身形,而那女子还在不断的哽咽哭泣。 陈司礼上前两步,轻轻拉着床帐。 那原本哭泣的女子也抬起头来,梨花带雨,自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