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
白苍的生活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节奏忽然开始提速。
尤其是孙洪波求见了观主一次后,整个人都变得急躁了起来。
不止每日面色阴沉,而且开始填鸭式地给白苍灌输各种江湖经验、下毒技巧,甚至还拖着伤势跟白苍陪练,增加他的实战能力。
白苍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孙洪波没说,他也没问。
但是他知道危机正在迫近,自己必须尽快、尽可能地掌握足够的自保之力。
他修行的进度已经拉满到极致,不过几天的时间,又将一条奇经八脉冲开,正式晋升为“一流中期高手”。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他如饥似渴地从孙洪波的身上,汲取着一切的养分。
尤其是在孙洪波的指点下,他对如何下毒、用毒和制毒,以及各种阴险狠辣的技巧,可谓是进境飞快。
身上的“装备”也被进一步地“更新换代”。
这一天,白苍站在小院的演武场上。
如意金刚杵被执在手中,悠长的呼吸好似天蛇吞月,又如金蟾啮锁。
身形松垮,神意舒缓,却有爆炸性的力量,在浑身筋骨中蓄势待发。
“轰!”
忽然间,白苍一跺脚,力自地起,膝胯扭动,腰马合一,继而肌肉流转,由肩而臂,如意金刚杵破空砸出,陡然炸开了身前的空气。
声如闷雷,杵似狂风,漫天金星,好似金蛇狂舞。
劲力一发,便如连珠箭一般。
白苍身随杵走,杵由心动,整个演武场都被杵影破空的炸响所充斥。
短短几个呼吸,大韦陀杵便已被他走过一遍,一百零八种变化如行云流水般挥洒而出。
最终劲合一处,重重叠浪,化作惊雷炸响!
一杵十八响,炉火纯青极境!
“轰隆隆!”
惊雷滚滚,雨下如幕!
白苍福至心灵,忽然闭上眼睛,感受着狂风暴雨的侵蚀。
就好像有无数的对手、敌人,从四面八方、不同方向,对他发起了凶狠凌厉的攻击。
好似水银泻地,端的是无孔不入!
“轰!”
某一个刹那。
白苍忽然睁开眼睛,如意金刚杵亦是随之破空而出。
金色的杵影破开雨幕,在他的身周如灵蛇盘绕,交织出了重重金幕,好似要将所有的风雨,通通阻隔在外。
风吹不入,水泼不进,呼啸风雷,叠浪如潮。
大韦陀杵的进度,赫然已经被白苍推到了“神而明之”的层次。
“轰!”
下一瞬,重重杵影合一。
白苍身如龙蛇,周身筋肉抖动,好似虬龙盘踞。
一柄如意金刚杵,被他挥舞得密不透风。
空气炸裂的声音,好似密密麻麻的鼓点,延绵不绝、急促沉闷。
但是……
“不够!远远不够!”
“这种程度的大韦陀杵,根本挡不住狂风暴雨的侵蚀!”
白苍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从四面八方侵蚀而至的风雨,正在不断穿透他的“防线”。
看似密不透风的如幕杵影,实则却是处处漏风,好似筛子一般。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凛冽的寒风更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或许他能挡住雨滴,但绝挡不住无形的寒风。
“既然不够,那就继续!”
白苍心中挫败,眼神却是越发地明亮起来,“只凭手中一杵不够,那就将周身筋骨、四肢百骸,乃至于每一寸肌肉、每一根发丝,都当成如意金刚杵使用,都当成杀敌制胜的兵器。”
“杀人,只需要一杵,但兵器又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不拘泥于形式,得其神而忘其形,才是真正的出神入化!”
在狂风暴雨当中,白苍眸光明亮如灯,掌中的如意金刚杵,好似手臂的延伸,不断地挥洒而出。
但又何止是如意金刚杵?
只见他身若龙蛇、腾跃变化,脚、膝、胯、肩、臂、肘齐用,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被利用到了极致。
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活跃,他的真气比任何时候都要躁动。
神在意先,意在气先,气在体先。
“大韦陀杵”的招法,好似已经融入了他的身体本能。
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反应和思考,便可自发地做出应对,阻挡着“敌人”的攻击,做出最合适的反击。
最关键的是:在这狂风暴雨的侵蚀当中,他学会了实战最为关键的一课,那就是取舍。
若能阻敌于外,则阻之;若拦不住,便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种电光火石间的抉择,往往可以决定生死。
但是白苍此刻,却根本不需要思考、更不会犹豫,冥冥中的灵觉,自会替他做出最完美的选择。
秋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鬼不知。
不知何时,白苍已经闭上了眼睛。
在摒弃了五感后,他的心灵也变得越发地敏锐起来。
就像是开了心眼,方圆百丈之内,任何异常都瞒不过他的心灵感应,继而做出最为合适的完美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