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话音未落,密集的脚步声便如锣鼓般响起。
一队甲兵按刀而入,直闯药堂而来。
“你敢?!”
孙洪波掌中的碧玉弯刀一横,地面上顿时出现一道裂缝,“过此线者,死!”
说罢,又朗声道:“人呢?都死哪去了?”
说话间,药堂内外的巡山力士,以及内外院弟子,皆是挟刀持剑而出,与那队甲兵形成对峙之势。
直到此时,韩涛冷硬的表情才生动了几分,阴恻恻地看向孙洪波,“我是困兽犹斗,你确定要跟我鱼死网破?”
孙洪波亦是冷然一笑,“鱼死网却未必会破,你想在我三阴观拿人,问过观主的意见了吗?”
“擅闯我三阴观药堂重地,试图劫掠观主修行资源,就算我将你格杀当场,巡查使大人也不会为你出头,你信是不信?!”
他让白苍最近低调些,只是不想招惹疯狗而已,并不是真的怕了韩涛。
之前对方手持巡查使驾帖,观主又想利用他做事,所以才会百般退让。
可是现如今,韩涛在巡查使韩擒虎面前已经失势,连驾帖都被收回,随时都有可能被论罪处置,还想在他面前耍威风?
真当他“雯月刀”的名头是白给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别拿以前当现在。
一言蔽之: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
真以为做出一副疯狗的姿态,就能吓住所有人?
若是别的事情也就罢了!
韩涛一上来就要抓走白苍,孙洪波哪里还有退让的余地?
他培养一个能继承衣钵的徒弟容易吗?
说不定,以后他晋升练气仙师的资粮,还得落在白苍的身上呢。
再说句难听点的:韩涛抓要的是白苍吗?他这是要断了孙洪波入道的唯一机会!
阻道之仇,不共戴天,难同日月!
“好好好!不愧是雯月刀,真个是:老而弥坚啊!”
韩涛见状脸色微变,不由生出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悲凉。
若是在十天以前,他孙老匹夫敢如此跟自己说话?
殊不知,他从来都不是“虎”,只是一只狐假虎威的“狐狸”而已。
对于韩涛暗讽自己“老而不死是为贼”这种小事,孙洪波却浑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无能狂怒而已,何须跟死人置气?
于是孙洪波只是冷冷道:“人就在这里,有本事你连老夫一起拿下!”
“你真当某家不敢吗?”
韩涛闻言暴怒,当即就要行“鱼死网破”之举。
“且慢动手!”
就在这时,寮房首席焦慈纵身而至,阻挡在孙洪波和韩涛中间,“观主有命:凡三阴观中人,皆可配合韩游卒调查。”
“但是拿人之说,再莫提起,勿谓言之不预!”
韩涛闻言大急,“焦执寮,此子有重大嫌疑,如何不能拿人?”
“他不止当日临阵脱逃,而且还失踪了好几天,说不定就是他向那五猖贼通风报信,所以才让我等功亏一篑,绝不等轻易……”
他的话还没说完,焦慈就摆手打断,特别强调道:“这是观主的原话,请韩游卒莫要自误!”
韩涛闻言顿时偃旗息鼓:三阴观主乃是真正的“仙师老爷”,他有什么资格硬抗?
就算是手持驾帖的时候,韩涛在三阴观主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地请求他的协助。
哪怕是他已在“暗中”上书七路巡查使韩擒虎,攀咬三阴观主勾结五猖法师,故意“养寇自重”、“纵虎归山”。
但是明面上,至少还没撕破脸,自然也不敢跟三阴观主硬顶。
或者说:硬顶也没用,三阴观主杀了他也是白杀!
“哼!观主就是太好说话,才让阿猫阿狗都敢欺负上门了!”
孙洪波冷哼一声,转头又对白苍道:“听到没有?观主法旨:只需配合调查,实话实说就行。”
韩涛闻言亦是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转身就走,“那就跟我到县衙走一趟吧。”
说罢,又故意大声道:“来人啊,给我仔细搜查这小子的住处,绝不能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所有人都给我盯死了他,别让他在半路上做手脚。”
白苍见状心中一跳,不由得生出几分后怕,幸好他未雨绸缪,早已将“五阴煞气袋”和“白骨吹”这两件法器,藏在了一个极为稳妥的地方。
要不然今天还真有可能翻车!
念及于此,白苍又转头看向孙洪波。
“别怕,为师跟你一起去,我就不信有人敢对你做手脚!”
孙洪波亦是故意大声道:“郭北县是三阴观的地盘,还轮不到某些阿猫阿狗耀武扬威。”
“在我们自己的地盘,还能让外人欺负了不成?”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县衙所在的大堂。
白苍不动声色地扫过一眼,发现此处已经关押了不少人。
字面意义上的“关押”,五花大绑的那种。
而且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有被严刑拷打的痕迹。
处处血迹斑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