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外,潘花枝懒洋洋地坐在火堆边,使唤林小星:“林小星,汤还没好,你快把其它东西拿出来,给我垫垫肚子。”
林小星看着围在火堆边的李氏一家子,气得板着脸道:“我们哪里有什么吃食,当初分家的时候,我们可一点粮食都没分到。”
张小武听了,从火堆边站了起来,一边嘟囔,一边在山洞里翻找起来:“你们别想诓我,要是没吃的,你们能这么安生地在洞里待着?”
“你们要干什么”,见张小武不客气地翻动她们的行李,二狗子忙走了过去,把东西护在自己身后。
“嘿,你这小子要造反啊,快给我一边去”,张小武用力把二狗子扒拉到一边,把包袱里的衣服一件件往地上丢。
“汪汪汪!”
大黑站在山洞中间,回头看了一眼帘子里的林小月,又转头对张小武皱起了鼻子,大声叫了起来。
大黑叫得张小武心里烦躁,他伸手指着大黑,恶狠狠地骂道:“你这畜生,再叫,待会我就扒了你的皮吃肉。”
“汪!”大黑的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光,龇着牙正要扑过去,就听林小月唤它:“大黑,过来。”
一听见林小月的声音,大黑眼里的凶光立即消失,它乖巧地摇着尾巴,跑到林小月身边,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张小武,好像在告状。
林小月一把搂过大黑的脖子,在它耳边轻声劝道:“且让他们得意着,你忍忍,知道了吗?”
似乎是听懂了林小月的意思,大黑“嘤嘤”两声,安静地趴在她脚边不动了。
李氏吃过了肉汤,正拿着一根细树枝剔牙,见张小武没翻到吃的,她开口对张腊梅道:“老三家的,既然没有别的吃食,你手脚快些,把那些老虎肉都炖了吧。”
周老太虽然和李氏不对付,可在吃肉这件事上,目标是一致的,也开始催促张腊梅:“就是,这冰天雪地的,不吃些热乎的怎么行?”
张腊梅手忙脚乱地切着老虎肉,急得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周翠兰看不下去,赶紧上前帮忙。
这一天,张腊梅、张氏、林小星和林千山忙得腰都伸不直,饿死鬼似的李氏一家人和周老太才终于吃饱喝足,歪到一边,剔牙的剔牙,闲聊天的闲聊天。
吃过的碗筷摆了一堆,不仅没人收拾,潘花枝还指使林小星给她这个娇贵的孕妇倒水喝。
林小星心里有气,本不想搭理她,可张腊梅见她挺了个肚子,白着一张脸站起来,要给潘花枝倒水喝。
林小星舍不得张腊梅受累,只好忍气给潘花枝倒了碗水送去。
没想到这水刚递到潘花枝手里,那边的周老太也开口道:“你,也给我倒碗水来。”
那语气,像是在使唤小丫鬟。
林小星忙了一天,脚底疼,又被人这么使唤,气得红了眼睛,躲到一边不说话。
周老太不满地看了林小星一眼,对张腊梅嫌弃道:“瞧那丫头,让她倒个水就委屈上了?村里的野丫头倒是娇贵。”
张腊梅见女儿受委屈,也心疼,正要过去安慰她两句,却见林小月把林小星拉进了帘子里,也就作罢了。
李氏一家和周老太吃饱喝足,总算准备睡下。
虽然山洞里暖乎乎的,直接躺在保温垫上睡,就已经很暖和了,可看见丑蛋拿出来的睡袋,张小武眼睛一亮,一下子就抢了过去,嘴里还不干不净地抱怨着:“你这浑货,有这么好的东西也不知道孝敬你二伯,以前真是白疼你了。”
见睡袋被抢,丑蛋嘟着嘴,抽了抽嘴角,委屈得刚要哭,却被林千山抱进了怀里:“丑蛋不哭,晚上和爹爹用一个睡袋,好不好?”
可还没等丑蛋点头答应,林千山旁边的睡袋也被李氏拿了过去。
她甚至连看都没看林千山父子一眼,理所应当地拿了睡袋就走。
剩下的几人有样学样,没一会儿功夫,张腊梅几人的睡袋都被李氏的人抢了个干净。
可李氏的人多,从张腊梅她们那儿抢来的睡袋只有五个,李氏、林千凤、张小武、潘花枝和张金豆一人一个,张大武夫妻俩、张玉官和林小妮只能讷讷地站在一边,看着李氏几人钻进了暖乎乎的睡袋里。
林小妮见自己爹娘都躺进了睡袋,想着自己瘦小,看能不能和潘花枝挤挤,可还没挨到潘花枝身边,就被她呵斥开了。
林小妮委屈地含着眼泪,突然看见角落里还有一个睡袋,她心头一喜,手刚抓上去,就被一只老手打开了:“你这死丫头,敢跟我抢东西,还不快滚开。”
林小妮被周老太打得生疼,流着眼泪缩到角落去了。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林小月就在一边坐着,可她就跟没看见似的,只细细地用砂纸磨着一根用树枝做成的大叉子。
经过李氏和周老太一行人的“洗劫”,张腊梅几人不仅饿着肚子,也没了睡袋。
等李氏和周老太这群人都睡下了,张腊梅和林千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无比的疲累和苦涩。
第二天一早,张腊梅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帘子里面,身下不仅垫着软乎乎的毛毯,身上还盖着一床轻暖的被子。
她又惊又疑地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