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听她这么说,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笑道:“娘,我竟不知道你还有如此菩萨心肠,既如此,明日我再给你领些无父无母的乞儿进府,好让你功德圆满,早登西方极……”
话说到这里,张氏好像才知道自己失言似的,捂着嘴笑道:“哎呀,你们瞧瞧我,净说胡话,怀个孕,把人都怀傻了。”
周明远有些无奈地看向张氏,终究没舍得说什么,只轻轻在她手上拍了拍。
凤儿听闻张氏有孕,又看见周明远夫妻俩温馨的小动作,不仅没气馁,心里反而生出浓浓的胜负欲来。
夫妻恩爱是吧?
两口子一条心是吧?
可她凤儿也不是吃素的。
身为风月场上的狐狸精,对付周明远这种一本正经的男人,她自有一百种办法让他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想到这些,凤儿低垂着的眼眸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冷芒。
林小妮从周家的马车上下来之后,只觉得满心舒畅。
她自己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能办得这么顺利。
就在她脚步轻快地踏进后院,想要看看林千凤现在成什么鬼样子的时候,铺面却突然涌进几个人来。
“快,快,你们快让开,我的凤儿有救了,你们快让开啊!”
伴随着李氏尖锐的嗓音,李氏和周翠兰抬着门板上的林千凤飞快地跑进后院,她们身后,一个衣裳褴褛,浑身脏污的瘸腿老头一拐一拐地跟了进来。
林小妮还没搞清眼前的状况,李氏却用力把她撞到一边,回头大声对瘸腿老头喊道:“医仙,这是我女儿的房间,我们现在就把她抬进去,劳烦你进来给她诊病。”
那瘸腿老头沉着一张脸,朝李氏挥了挥手,示意她快把人抬进去。
一会儿功夫之后,原本被当成死人,差点被李氏埋在乱葬岗的林千凤又回到了她的床上。
“去,给我准备一碗水,一把刀来”,瘸腿老头跟进了林千凤的房间,把手里的拐杖随意丢到一边,挪动着身子,一屁股坐在了林千凤床边。
坐定之后,他伸出黑乎乎,沾满污垢的手,搭在了林千凤的手腕上。
李氏让周翠兰去拿刀和水来,自己则紧张地盯着那瘸腿老头的一举一动,好像他的每个动作都关乎着林千凤的生死。
“医仙,我女儿怎么样?能救得回来吧?”李氏紧张地揪住衣服下摆,差点把衣服揪破。
瘸腿老头垂着眼睛,过了好半天,才微微动了动干瘪的嘴唇,吐出两个字来:“能救!”
“真的?能救!好,好,医仙,求你一定要治好她啊”,就在李氏高兴得快要落下眼泪的时候,周翠兰也把水和刀拿了进来,她把这两样东西送到老头手边,这才撩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站在门口看热闹的林小妮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一幕,转头问站在她身边的张玉官:“喂,这是怎么回事?”
张玉官憨憨地挠了挠头,闷声道:“我也不知道啊!”
林小妮想了想,又问:“我走了之后,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张玉官盯着自己的破布鞋想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道:“奶说小姑快死了,然后二叔就去请郎中。可那两个郎中来了一会儿又走了,奶就和二叔把小姑抬到小月的铺面去。可小月连看都没看小姑一眼,就要把奶她们赶走。”
“然后呢?”林小妮盯着张玉官,目光炯炯地问。
“然后小姑不知怎么地,就倒扣在地上了”,张玉官人长得憨厚,声音也是瓮声瓮气的,可林小妮听了却直乐:“真的倒扣在地上?”
她兴致勃勃地扯了扯张玉官,又问:“再然后呢?”
张玉官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听得这么高兴呢?”
林小妮敛了敛脸上的笑意,继续问:“后面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快说啊。”
“后来,奶就抱着小姑哭,我娘也说小姑死了。然后她们就商量着把人抬到乱葬岗埋了。”
林小妮看了一眼床上的林千凤,疑惑地问:“那怎么又把人抬回来了?”
张玉官也朝林千凤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脸茫然地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林小妮见从张玉官嘴里问不出什么了,便悄悄走到周翠兰身边,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出来说话。
周翠兰和李氏一路抬着林千凤从乱葬岗跑回来,累得全身就跟散架了似的。
见林小妮叫她出去,她便想着先到院子里坐着休息一会儿。
林小妮拉着周翠兰在院子的石磨上坐下,有些着急地问:“大伯娘,那个瘸腿老头是谁?他怎么跟着你们回来了?”
周翠兰塌着腰,长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才说道:“那是个郎中,他自称医仙,让我们也这么叫他。”
林小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周翠兰,周翠兰只好继续道:“小姑从床板上摔下去之后,就没了气息。原本我和你奶想着,既然人没了,倒不如早点找个地方把人安置了。所以我们就抬着你小姑到了乱葬岗。可没想到,我和你奶正挖坑呢,突然听见头顶有人在说话。
等我和你奶爬出土坑一看,就见那瘸腿老头正抓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