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走了?关进大牢里了?”李氏满脸希冀地看向张小武,张小武愁苦地叹了口气道:“这我哪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失去爱女的痛苦,让李氏丧失了理智。
她气恼地一推张小武,抬脚又要往外走:“我现在就去求太守大人,让他马上把那个该死的骗子千刀万剐。”
张小武闻言,赶紧拉住李氏,气急败坏道:“娘,你疯了吗?医仙现在可是咱们的摇钱树啊!他要是倒了,咱们哪来的银钱?”
李氏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她的脑海又浮现出林千凤惨死的模样,一股又悲又恨的情绪瞬间侵蚀她的理智。
“我不管,是他害死了你妹妹,我一定要替你妹妹报仇啊!”
张小武狠狠甩开李氏的手,骂道:“你怎么这么自私?死了一个林千凤,我们这一大家子都不用活了吗?她是你的心肝宝贝,我们都是野草,没了她,我们都得去死是不是?”
李氏被巨大的悲痛侵袭,整个人摇摇欲坠,被张小武这么一甩,她直接就栽倒在地上。
张大武和周翠兰听见外面的动静,赶紧出来,把李氏扶了起来。
张大武嗫嚅着,也开口劝道:“娘,其实妹妹不是早就不行了吗?要不是医仙,她也活不了这些时日。你现在怎么又能怪医仙呢?”
听见这话,李氏猛地转头看向张大武,她不敢相信,一向老实的大儿子竟然也在金钱面前妥协了。
“就是,再说了,那医仙还不是你自己招回来的?你怎么不怪你自己?”
张小武盯了李氏一眼,揣着手嘟囔道。
“你……你们说什么?”
一个是她老实可靠的大儿子,一个是她最最疼爱的小儿子,现在这两兄弟是联合起来往她心口上扎刀子啊!
丧女之痛已经够让李氏崩溃了,儿子们的指责更是在她的伤口上狠狠踩了一脚。
她痛苦地捂着胸口,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时候,周翠兰赶紧上前扶住她:“娘,你怎么了?”
李氏粗重地喘着气,一脸惨白地看向周翠兰,问道:“老大家的,你怎么说?是不是也要劝我忍下这口气?”
周翠兰进门十几年,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
此时见李氏问她,她慌张地瞧了张大武兄弟一眼,垂下眼睛低声道:“我……我不知道。可……可小姑既然已经没了,倒不如……”
“你……你们这些混账东西!”一听周翠兰的话,李氏彻底崩溃了。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捶着胸口嚎哭出声:“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那可是你们的亲妹子啊!为了钱,你们连自己的手足都不顾了吗?”
张小武一向被李氏偏爱惯了,从来没被她这么疾言厉色地骂过。
他不服气地冷哼一声,反驳道:“说得好像你多有情有义似的。老四不也是你的儿子,逃荒的时候,你嫌他和丑蛋是累赘,不也直接把他们父子俩丢下了?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他是我们的手足?”
“你……你说什么?”李氏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千娇万贯养大的儿子,敢这么戳自己的心窝子。
她“腾”地一下,挣扎起来,扬起手,就要甩张小武一巴掌的时候,就听铺面那边传来一阵敲门声。
张小武顿时一喜,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李氏,眉开眼笑地朝铺面跑去:“一定是医仙和小妮他们两口子回来了!”
自从黄鸣涛住在药铺和林小妮关系渐渐熟络开始,张小武就把黄鸣涛当成了自己的乘龙快婿。
此时他嘴里说的两口子,说的就是黄鸣涛和林小妮。
“来了,来了!”他喜滋滋地开门,以为会第一眼看见平安归来的财神爷,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首先看见是一颗不断在他眼前放大的臭鸡蛋。
“啪!”
就听闷闷的一声响,那颗已经坏了很长时间,带着浓浓臭味的鸡蛋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脑门。
“是谁他妈拿鸡蛋……”
张小武张嘴刚骂出几个字,一颗烂得流汁的菜帮子其准无比地扔进了他的嘴里。
“呕……”
张小武气得抓心挠肝,顾不上嘴里的烂菜帮子就要骂人。
可他嘴一动,那黏糊糊的汁液直接就流进了他嗓子眼,恶心得他蹲在地上就吐了起来。
听到动静的张大武和张金豆赶紧冲了出来,他们也顾不上查看张小武的情况,指着对面的人群就骂:“你们干什么的?找死吗?”
他们不开口还好,这一说话,直接把对面的人惹恼了,接二连三的臭鸡蛋和烂菜叶朝他们飞来。
“庸医,你们可把我们老爷害惨了”,说话的是早上来请医仙上门,并且愿意付两倍诊金的小丫鬟。
她提着一桶油漆,狠狠泼在药铺的牌匾上,啐了一口,继续骂道:“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别的郎中说了,我们老爷再也醒不过来了。这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这黑店,你们这丧良心的庸医。”
早上拖着老父前来讨说法的年轻男人也来了。
他带着一伙人,一个接一个地往铺面上砸臭鸡蛋,一边砸,还一边骂道:“我爹就是被你们给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