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棠和成王妃母子团圆的时候,凌帝正目光呆滞地靠坐在龙椅上,听着肖长风的的禀报。
“皇上,这次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了”,肖长风忙了一个晚上,满身疲惫,连声音都十分沙哑。
“宫里的那些暴徒全都肃清了吗?”
凌帝望着勤政殿的屋顶,十分颓然地问。
“没……没有,这些人冲进宫中,不过一个时辰,又突然开始往外退。”
凌帝的手渐渐收紧,他突然冷笑一声,说道:“原来都是冲着大凌宫去的。有没有抓到活口?”
凌帝这话问得肖长风把头垂得更低了:“回皇上,没……没有,这群人的武功十分了得,内卫军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肖!长!风!这话该从你一个内卫军统领嘴里说出来吗?”
凌帝显然气到了极点,他把面前的茶盏狠狠砸在肖长风面前,滚烫的茶水和瓷片溅了他一脸,他却动也不敢动,嘴里还在求饶:“皇上赎罪,是臣无能!”
“你的确无能!”凌帝一扫桌子上的东西,嘶吼道:“朕让你跟踪顾少棠到秦林,将人就地杀了,再将宝藏带回来。你呢?你做什么了?”
心里的怒气一阵阵翻涌,凌帝指着肖长风,声音震得整个大殿都在微微震颤:“人,人你没杀死。宝藏,宝藏你也没拿到手。如今顾少棠的人都杀到朕的宫里来了,你居然跟朕说,内卫军不是他们的对手。那朕养着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肖长风被凌帝骂得抬不起头来,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跪伏在地上,犹如丧家犬一般。
在一边伺候的德公公小心翼翼上前,他跪在地上,将凌帝脚边的瓷片和杂物扫开,大着胆子开口道:“皇上,您就是再生气,也要保重龙体啊!”
凌帝五脏六腑都在冒火,他恶狠狠地踹了德公公一脚,顺势坐回了龙椅上。
他靠在椅背上缓了很久,才继续问道:“既然没抓住活口,那死的那些人呢?可有证明他们是顾少棠手下的证据?”
听凌帝这么问,肖长风的身子缩了缩,竟比刚才还要害怕。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开口道:“回……回皇上,那些死尸身……身上穿着蛮人的衣服,装扮竟和咱们派进成王府的那些死士一模一样。”
“什么?”凌帝惊坐而起,目光失焦地看着前面好一会儿,才又无力地靠了回去。
“呵,呵呵呵……不愧是成王的儿子啊!竟和他父亲一样狡诈。这样一来,这次暴徒事件就有了完美的解释啊”,凌帝笑得极为狰狞,好半天,才止住笑,冷冷开口道:“肖长风,朕命你死死盯住成王府,顾少棠的任何举动,你都要跟朕汇报。朕就不信,朕堂堂天子,还斗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肖长风喏喏应了,正要下去,凌帝又道:“城门还没开吧?”
宫里出事的时候,城门就紧急关闭,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些暴徒是万万不可能凭空消失的。
“没有,臣这就命人在城中搜寻可疑之人。”
凌帝点头,无力地朝肖长风摆了摆手。
肖长风赶忙退了下去,出殿门的时候,还不小心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直到肖长风走远了,凌帝这才无力地垂下了手。
他缓缓低头看着战战兢兢跪在他脚边的江德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江德海,朕没错啊!朕哪里做错了,他们要这么对朕?”
江德海被凌帝吓得连头都不敢抬,伏在地上喏喏道:“陛下是真龙天子,陛下做什么都是对的。”
可这话一点都安慰不了凌帝,他眼神涣散地看向殿门之外的夜空,喃喃道:“虽然朕和成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父皇就是偏疼他。
小的时候,父皇亲自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教他骑马、射箭。长大之后,虽然父皇将皇位给了朕,可他终究还是偏爱成王的。
给他寻了一位那么美,那么贤良的王妃,生的儿子又比朕的儿子出息。”
想到在寿辰上给自己献舞姬的儿子,凌帝的唇边泛起一丝苦笑。
“江德海,朕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朕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他们逼朕的啊!朕如果不及早下手,难保他们父子不会起了觊觎皇位的心。等他们有心算计朕的时候,那一切还来得及吗?”
江德海跟了凌帝几十年,凌帝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
自私凉薄不说,还十分多疑。
此时他只唯唯诺诺地跪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呵呵,不过也没关系。朕是皇帝,朕手里有几十万兵马,朕怕什么?”
凌帝自言自语地安慰了自己一番,突然起身朝德公公伸出手去:“江德海,朕累了,扶朕回去休息吧。”
“是,是!”德公公赶紧起身,可凌帝的手刚搭上他的手腕,他便赶紧似有一团烈火包裹住了他的手腕。
“皇上,您怎么了?”德公公心里大骇,抬头望向凌帝。
凌帝却在这个时候,身子一僵,然后猛地喷出一口血来,随即身子重重地往后倒去。
在经过一场暴乱之后,原本就乱糟糟的皇宫又骚动起来。
此时的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