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以为自己又要经历一次锥心疼痛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发生。
他狐疑地站了起来,拖着那只疼得没法挨地的右脚,不死心地继续往前走。
今天之所以能进成王府,他们是做了一番准备的,如果就这么回去了,到时候该怎么跟凌帝交代。
所以张桡即便痛得额头上青筋直跳,也咬牙继续往前走。
此时的雾气散了一些,隐约能看见前面的揽月楼。
张桡心里微微松快了些,正要拖着伤腿过去,迎面却扑来一群绚丽的蝴蝶。
下意识地,他觉得那蝴蝶有毒,赶紧拔出腰间的刀,“刷刷”几下,就把那些蝴蝶砍得稀烂。
可他低头一瞧,地上却没有半点蝴蝶的踪迹。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就见揽月楼的门廊前传来一阵轻灵的铃铛声。
张桡抬头望去,一眼就看见成千上万只铃铛挂在那里,风一吹,那些铃铛便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声音来。
张桡虽然心里奇怪,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拖着那条伤腿朝门廊走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似近在眼前的门廊,却怎么都走不到。
张桡脚上疼痛,心里又着急,额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就在他走得几乎要脱力的时候,终于踏上了门廊前的台阶。
他忍着疼痛一步步走上去,可眼前数不尽的铃铛却像海浪一般晃动起来,晃得他眼前一阵阵眩晕。
张桡心里又急又气,他伸手想要扯住那些铃铛,却扑了个空。
就在他气急败坏,拼命扯铃铛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
张桡抬头一看,就见揽月楼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足有几百斤重的大铁球被高高吊起,狠狠朝他的面门砸来。
长公主府中,长公主歪在榻上,一个长相清俊的面首正殷切地给她捏腿。
不知是那面首手上没个轻重,还是长公主心里烦躁,她不耐烦地朝那面首横了一眼,语气冷淡地道:“下去吧!”
那面首心里惶恐,却不敢多说什么,乖顺地退了下去。
长公主坐起身来,对身边伺候的婢女问道:“张桡那边可有消息了?”
婢女深知长公主喜怒无常的个性,忙低头小声道:“回公主,张大人已经带人进了成王府,只是人还没出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出来?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话,本宫要他有何用?”
长公主说着,直接起身往外走:“本宫亲自去看看,就不信顾少棠还敢扣着张桡不成?”
两刻钟之后,长公主府的马车气势汹汹地停在了成王府门口。
身穿大红色凤凰长袍的长公主戴着满头珠翠,在婢女的搀扶下,径直下了马车。
“顾少棠呢?本公主来了,他也不来接驾吗?”
长公主的脸上带着十足的傲气,冷冷地睨着匆匆赶来的福伯。
福伯一脸焦急地对公主行礼道:“奴才给长公主殿下请安。只是我们世子在后院处理棘手的事,实在无法亲自来恭迎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长公主一听这话,挑眉问道:“何事这么着急?连本宫这位至亲长辈来了,他也没空出来招待。”
福伯苦着一张脸,解释道:“回禀长公主,今日巡防营的张桡张大人前来,说是追查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大盗的下落。可……”
福伯的话刚说了一半,长公主的嘴角就微不可查地扬了起来。
看来张桡没辜负她的期望,把顾少棠和成王府的人震慑住了。
不然这老管家何故会如此不安和焦急呢?
想到这里,长公主便也懒得听福伯多言,一甩袖子,直接往里面走去:“既然你们主子没空出来,本宫也懒得同他计较,自己进去看看便是。”
长公主狠辣跋扈的名声在外,福伯哪里敢阻拦她,只能小跑着上前,引着长公主往揽月楼的方向走。
这一路,长公主走得意气风发,以为自己马上就能看见顾少棠在张桡面前唯唯诺诺,焦灼不安的样子。
可第一眼看见站在揽月楼廊下的那道颀长身影,长公主心里顿时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来。
廊下的顾少棠身穿一袭青色长袍,时不时吹起的风将他的袍子灌满了风,衬得他气质清冷,犹如天上的谪仙般尊贵。
长公主想在这么一张清俊且高冷的脸上看到焦灼的模样,简直不可能。
顾少棠此时也看见了长公主,他微微躬身,声音疏离且清冷淡地对长公主行礼:“见过皇姑母。”
长公主的眼睛往前瞥了一眼,没看见张桡和他手下的身影,便暂时压下这桩心事,开口道:“本宫刚才听说有大盗进了你府中,张桡张大人带了人来缉拿犯人,人呢?”
顾少棠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淡淡开口:“姑母问的是张大人,还是那大盗?”
长公主最讨厌看见顾少棠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冷哼一声,道:“本宫关心成王府的安危,问的自然是那大盗。”
顾少棠挑了挑眉,回道:“潜进王府的人,我已经派人送到大理寺去了。不管这人是不是大盗,大理寺的黄大人自会有判断,就不劳姑母操心了。”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