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昱祯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但下一秒,音安年的话又让他迅速找回理智。 “但还活着,已经在急救室了。” “找到人就好了,接下来就相信医生。”言昱颂说。 “嗯!” 话筒内外,两声嗯同时响起。 言昱颂拍了拍言昱祯的肩膀,以示安慰。 挂了电话,音安年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背死死地抵住靠背,深呼吸了几下,打出一个电话。 “查理,有几个人知道我们救走人了?” “只有咱们搜救艇上的人,和直升机上的人,大船上的,由于咱们后来将无人机拿走了,我还没有通知他们,别的人都还在搜救。” “好,继续搜救,务必拖到天黑,到深夜后,将我们找到了宋正月尸体的消息放给肯顿家。” “收到。” 安排完这一切,她又打电话给音尧年。 “哥哥,宋正月找到了,该你登场了,给我狠狠咬肯顿家,不管是谁炸的直升机,一个肯顿都不许放过。” “呵,我的天使妹妹要化身恶魔了吗?” “……” “放心,都安排妥了。她怎么样?” “不知道。溺水、后脑勺有伤、失血过多,每一个都很致命。不知道最后会怎样。”音安年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吉人自有天相。你能找到活着的她,已经是幸运了,但谁说奇迹不会发生两次呢?祈祷吧,安妮。” “我会的。” 这一夜注定难捱,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音安年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里,静得可怕。 查理依照她的话行事。 在后半夜,终于找到了“宋正月”的尸体,大张旗鼓地回了纽约,进了最大最好的医院。 媒体早已到位,围观了这一幕,争相报道。 卡尼维岛,老肯顿一直等着电话,管家福克纳也陪在一旁。今天宋正月因他传递消息而死的话,他会非常自责的。 没想到西德少爷的手段如此刚烈。 以前就听说他暗地里对别的少爷出手,他虽信了,但也觉得大家族里争夺财产是很常见的,没想到他会致人于死地。 此时他为自己报信的鲁莽行为,愧疚非常。 在沉默中,电话铃响了,是音尧年打来的。 “肯顿先生,我们的人在凌晨28分找到了宋小姐。但很遗憾,她不幸遇难了。” 房间里非常安静,在音尧年话音落下后,没有一个人开口。 佛朗西斯·肯顿先有些茫然地看着手机,然后吐出了好大一口暗红的血。 “老爷!” 福克纳惊呼一声,一旁守候的医生立即上前来。想要查看肯顿的情况,但被他推开了。 音尧年大约是听见了动静,说:“还请节哀。” “你们是故意的,对不对?” “什么故意的,我听不明白您的意思。” “故意将露娜送过来见我,故意让她死在我面前!” “肯顿先生说笑了,宋小姐之所以回来,不是因为您逼迫的吗?以她的爱人的性命为要挟,她选择向我们寻求帮助,我们借给她人手和直升机,只是因为她跟舍妹是极要好的朋友。” 佛朗西斯·肯顿喘着粗气,说不出一句话。 音尧年继续说:“我的直升机驾驶员说,副驾驶只是中途上了个厕所,你们的人就在螺旋桨上安装了纽扣炸弹。他们起程前曾检查机舱内外以及仪器仪表,他们已经足够谨慎,没想到还是中了招。” “肯顿家恐怖如斯,您如今只好自食恶果了。” “把露娜还给我,把我的露娜还回来!恶魔,你们这些恶魔!” 佛朗西斯·肯顿怒吼着,他灰败的头发披散着,状若疯狂。 “她就在纽约的医院里,你的人随时可以去接她回家。不过——” 音尧年顿了顿,用饶有兴致的声音说:“——你这么些年将她丢在外面,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她呢,她若知道你如今如此痛苦,大概会原谅你几分吧。” 音尧年杀人诛心,说:“她是你半放弃了的真正的继承人吧?” “这些关你什么事?你尽管幸灾乐祸吧,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 音尧年笑了笑,不在意他的诅咒:“你应该很清楚真正害了她的人是谁,如果你不能帮她报仇,那我们这些真正的朋友,不介意代劳。” “你敢,你敢再害我的孩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得了吧,老肯顿,你还是先处理那个真正害了宋正月的人吧。您若是对我不满,我随时恭候您的责难。晚安,肯顿先生。” 音尧年的电话挂断了。 佛朗西斯·肯顿喘着粗气,骨瘦如柴的手一把抓住了福克纳,血红的眼睛瞪着他:“说,你给谁告的密,是谁害了露娜?” 福克纳看着他,像看见了魔鬼,颤抖着半跪下去:“不是啊,老爷,我不是故意的啊,只是之前西德少爷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将拜访老爷的人都告诉他。我想着这不是害人,平时您又喜欢他,就答应他了。” “我没想到他会害露娜小姐啊。” “你!这个叛徒!”佛朗西斯将他一推,奈何他没什么力气,福克纳没有倒地,他将面前的药盘掀翻在管家身上。 “您别怪我啊,您时日不多了,我总要找个退路啊,你看在我多年来忠心地服侍您的份上,原谅我吧?” “老福克纳啊,我明明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后半生,足以让你安享晚年,你又何必?” 佛朗西斯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摇头看着他,怒其不争。 “原谅我吧,老爷,原谅我吧。”福克纳跪倒在地。 “正音集团只怕要因此生事,不得不防,去,给我将卡利叫来,”佛朗西斯说,“然后,我再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你等会儿,亲自去将露娜迎回来。肯顿家的孩子,必须沉眠在她母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