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梁凤勋紧紧地抱了她半晌,声音微微哑着:“静静,我会一辈子、一辈子对你好的……”
明明是为她着想,又明明是因为她的缘故也委屈了他,说句不好听的,她还坐过花轿,他却再没骑花头大马的机会……可为什么得了她的应许,他反倒成了愧疚的那个?
王希音不喜欢这莫名悲伤的气氛,他们在一起合该要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摆脱了一天的麻烦换你一辈子,还是我占便宜了呢!”
梁凤勋凑过去吻她的嘴,含含糊糊着:“我的便宜你随便占……必不叫你亏着,宝宝、宝宝,我好爱你……”
最后还是日上三竿了,他还要了冷水进来冲到浴室梳洗过方匆匆离开。
王希音听着院中脚步声渐去,帷幔也缓缓停下摆动,身上一时热一时软,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虚酸楚。
她伸出皓白的手臂捏了捏,刚才他一面啃着她的腕子一面“埋怨”她还不把自己养胖些,直说:“……让人知道咱们成亲这般久都不叫你有信,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不行啊,你不能拖我后腿!”
但她觉得自己已经好全了呀,她又捏了捏,似乎真的有些瘦,王希音躺不住了,胡乱寻了衣裳套好,一叠声地叫秋棉、秋槿:“午饭可做好了?”
守在外面的秋槿和秋棉对视一眼,还是秋槿进去:“姑娘,早饭才刚撤呢,您又饿了?”
饿倒是不太饿,但她也没胖啊!
王希音揉了揉胃,觉得自己该是能盛下些糕点的:“现在可有栗子酥上?我想用些点心。”
她才不做拖后腿的那个!
出了二门,梁凤勋脸上的春意也就能从眼角泄出一点。
一直跟在身边守护的亲卫瞧着,心里都松口气,主子这些年总是又狠又厉,自己不过人过的日子,也不叫他们当下人的好过,得亏现在爷有了归宿,他们也能多喘几口了。
这次出来,梁凤勋没有直接去军营,而是去了他的官署。
因为知道自己将要调职,自从回来他鲜少涉足此地,平凉是他发家起势的地方,他可不想因为自己去了西安就丢了地盘,所以这几日都跟将士们一同操练。
而现在过来,却是他要会客的缘故。
早晨阿轻递来的是王敬的帖子,安化到平凉是两日的路程,算一算王敬几乎是接了自己的信就收拾出门,可见他还是有那么点记挂静静的。
就冲这点,梁凤勋也不想对他太过冷淡。
从两排肃穆威严的士兵中走过,王敬心头就有些虚,进了阴沉的官署厅堂,看着正中挺拔俊秀的青年将军,他还有些迟疑,论亲他们也算顶亲近的姑侄,但论疏……对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郎叫大人,王敬就有些牙酸。
不过梁凤勋没放任他踟躇太久:“大姑父远道而来,侄儿不曾亲迎,多有得罪。”他微微颔首,口道恕罪,却分外没有谦卑的意思。
王敬的牙更酸了:“哪里哪里,贤侄事忙,也是我来得唐突。”
两人简单寒暄过就落了座,王敬等不得茶上齐就问:“我听说裴家全族没落了?”
梁凤勋应了一声:“是的。”
“那小女……”
梁凤勋摆手止住他的话:“令媛与我同在家中,可跟裴家没有关系。”见王敬愣住,梁凤勋续道:“说起来大姑父也是识人不清,裴家通敌鞑靼被诛灭也是天道轮回,却苦了你那同族侄女了。”
王敬瞪大眼,那模样竟跟王希音有几分像。
梁凤勋淡出一抹笑,借着上茶的功夫抿去,又兀自端了茶盏留给王敬思考的时间。
“啊,啊……是老夫识人不清……识人不清……”王敬不是笨人,更不是那迂腐的,转眼也明白了梁凤勋的心思,但他觉得未免有些荒谬:“可我那……成亲时也是到官府过了文书,三媒六聘手续齐备的,还请的当日同僚太太做的媒人,这……”
处处是漏洞,真要李代桃僵也有诸多麻烦啊。
梁凤勋拂了拂水中浮叶,道:“都是小事,还是说大姑父仍旧不满我和令媛的亲事,不但拿捏着婚书,还拿这些小事搪塞我?”
王敬这回彻底懵了,问他:“你真要娶静姐儿?”
厅堂在上茶小厮退下后就再无下人,就是王敬身边的长随也被梁凤勋的属下留在门外。
听他问的直白,梁凤勋也不再跟他打哑谜、绕弯子:“难不成经此一役,王大人还是不肯把女儿嫁给我么?”
王敬心里不是滋味,当日听妻子说女儿跟梁家小子有情,他就允了的,可后来是妻子梁氏不喜梁家二房,又被裴家连蒙带诈,写了婚书出去做了糊涂事。
只是这话他哪里能说的出口,夫妻一体,他跟梁氏虽然感情平平但也不能拆开来,踩着梁氏跟梁凤勋曝出家丑。
瞧他这老丈人做的,在女婿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我只是……”
求之不得。
然而他话没出口,外头肖弋快步进来,在梁凤勋身边耳语两句。
梁凤勋凉凉地看了王敬一眼,颔首:“请他进来。”
“贤侄可是有事?”王敬有些坐立不安,想再跟他商讨女儿的亲事,却见他又请进别人,说不得